大周令開局抄詩就名揚天下!
李牧的話,有道理,也沒有道理。
有些東西,是不可以放到明麵上的。
見光了,就不得不管了,否則放任不管,那就是助長氣焰了。
不過,既然都捅破了,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大臣們細細一想,覺得這樣也不錯,起碼算是個不錯的理由,可以緩和陛下和大臣們的僵持。
皇帝似乎也覺得是個不錯的台階,準備下了。
跪在地上,問題並不算太大的大臣們緊繃的心也微微一鬆,他們惱怒皇帝撕下了那塊遮羞布,但並不是真想認罪。
說白了,不過是以退為進的招數。
隻是一時間光顧著氣氛,差點玩脫了。
還好有李侯爺一番話,算挽回了局麵。
但卻在此時,殿內響起了一道不一樣的聲音。
“李侯爺這是在避重就輕了吧。”
司馬奇站了出來,向天武大帝一禮,“陛下,臣認為,此風不可長。”
呃……
所有人又是一愣。
天武大概剛到嘴邊的話又不得不咽了回去,皺著眉,麵色複雜的看向司馬奇。
大臣們神情不一。
紅色方陣還站著的朝堂大佬們愣了一下,便是一副了然之色,似乎在意料之中。
吏部的官員對這位上司的看法就有些複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跪著的官員們則是低頭暗罵,恨不得上去給這老頭兩腳。
李牧的話是取巧了,也確實在避重就輕,但對此時殿內的這種情況來說,無疑算是個不錯的理由。
差不多就得了。
大臣們誠心認個錯,皇帝也不失顏麵,有台階下。
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至於剩下的事情,以後再說。
現在你來這麼一出,是恨大家不死啊!還是想讓陛下丟臉?
司馬奇可不管那麼多,見皇帝不說話,他看向跟自己蹭路的年輕人,屬實也沒想到他會是大名鼎鼎的威武侯,斟酌了一下道
“李侯爺大才,老夫不知道侯爺所說是否還有彆的深意,但以侯爺所說,官員們收點賄賂沒什麼,但老夫有一個問題,長此以往,滿朝文武紛紛效仿,我大周豈不是一團烏煙瘴氣,這又如何是好?”
“還請李侯爺解惑。”老頭向李牧拱手。
殿內官員皺眉,司馬奇言簡意賅,一針見血。
這也是為什麼朝堂要杜絕貪汙受賄,嚴禁官員從商開鋪,與民爭利。
無論是哪一個王朝,對這件事情態度都一樣,但凡發現,嚴懲不貸。
原因很簡單,百姓無權無勢,又怎麼爭得過官員。
即便這樣的官員一茬又一茬的倒下,但依舊屢禁不止。
這是一個千年來,無解的問題。
沒人指出來,大家裝裝傻也就糊弄過去了,但都說的那麼明白了,就不得不需要一個完美解釋。
皇帝,大臣們歎了口氣,他們並不認為李牧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那結果隻能是抄家的抄家,牢獄之災是少不了的,貶官降職
跪著的大臣們也做好了挨刀的準備。
事情已經挑明了,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天武大帝看了看李牧,要是李牧沒話說了,就算朝堂會發生動蕩,他也隻能下旨查辦了。
妥協,是不可能妥協的,皇帝的威嚴是不容受損的。
李牧餘光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他朝著司馬老頭拱手,笑道“司馬大人,各國朝廷曆朝曆代,貪汙受賄被罷官殺頭的數以萬計,但這樣的事情可又曾真正杜絕?”
“不曾。”司馬奇搖頭。
“那司馬大人認為這是什麼原因?”李牧繼續問道。
“貪欲。”司馬奇毫不猶疑的回道。
“司馬大人說的不錯,人貪欲確實是無法滿足的,有人貪財,有人貪色,有人貪名,司馬大人有,本侯也有,每個人都有。”李牧直言無諱。
所有人都在皺眉沉思,似乎確實如此,他們心中都有的貪欲,隻是平時被控製的很好。
“江湖廟堂,除了打打殺殺,陰謀詭計,還是一個講人情世故的地方。”
李牧的聲音繼續響起。
“隻要是人,都會有感情,隻要有感情就一定有人情世故需要……”
“現在說的是受賄一事,似乎跟人情世故沒什麼關係吧?”司馬奇打斷了道,他感覺李牧在偷換概念。
李牧也不反駁,笑了笑問道“司馬大人位高權重,清正廉潔,但是否也有有求於人的的時候?”
“老夫自然是沒……”司馬奇下意識的就要說沒有,但說到一半立刻又停下。
“聽聞司馬大人想要將自家孫子送進雲麓書院進學,但一直所求無門。”李牧忽然說了一句。
司馬奇有個獨孫,有些愚笨,連續兩年,都一直沒能考上書院。
本來以司馬奇一身緋紅官袍,這不算什麼大事,就算他不開口,自然也會有人去辦妥。
但奈何,誰也不敢自討沒趣。
以司馬奇剛正不阿的性子,要是誰將他孫子安排進了書院,少不得怕是又要挨彈劾。
這個事情拖了兩年,孫子年紀越來越大,事關孫子的前途,司馬奇也不得不拉下老臉去求人。
有趣的的是,大家都知道他眼裡容不得沙子,都閉門不見。
殿內的大臣們,包括皇帝都在靜靜的聽著。
這件事情在京都並不算什麼秘密,大臣們都知曉。
與其說是司馬奇眼裡容不得沙子,還不如說是人緣太差。
但大臣們疑惑的是,李牧為何會突然提起此事。
司馬奇爬滿皺紋的老臉上儘是苦澀。
因為這件事情,在家中可沒少被自家兒子兒媳埋怨。
就連自家夫人都嘲諷,白瞎了那一身緋紅大袍,過還不如一個七品小官。
平時在家不敢吃,不敢穿忍忍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