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胥一愣,“啥?!燒南國的糧倉?姑奶奶你乾這事兒夙少將軍知道不?”
夙柔說,“我今兒個說話的時候三哥不是也沒有說不許麼,隻是燒個糧倉而已,怎麼你還覺得有什麼不妥?”
胡安胥搖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不……不是……就是覺得這事兒也不是說燒就燒的……姑奶奶跟南國皇室結了梁子?你告訴我,我或許有法子替你教訓一頓,但就是燒人家糧倉這事兒……有點兒缺良心。”
缺良心?
夙柔覺得自己的良心跟南國的那些人比真的實在是太善良了。
誰家有良心的好人能給人生生活剮?
夙柔擺了擺手,“不是,沒人欺負我,隻是我自己看著南國很不爽而已。”
她也沒告訴胡安胥具體發生了什麼,叫他幫自己放火燒倉的態度很是堅決。
胡安胥小聲嘀咕,“冬季裡燒了人家糧倉……這不是給人後路斷了麼……”
夙柔聽見了他說的話。
南國的國土麵積被減退了不少,每年收獲的糧食就有很大一部分都得進貢給北國皇帝。
他們能夠留下來的糧食,大多也就隻是能夠勉強養活他們國家的百姓。
夙柔瞧他是沒有動心幫自己解決,扭頭衝著隔壁屋子的夙遲喊,“三哥,我把胡安胥給殺了,屍首是掛在城門上的好,還是找個沒人的地方給埋了好?”
胡安胥忙攔著她,“姑奶奶,咱有話好說,深更露重的,你不要勞煩夙少將軍了。”
夙柔知道胡安胥是有那個本事的,今日在集市上,她跟胡安胥雖然沒有完全打起來,但也算是交過手了的。
而且她先前就聽阿爹說過,大漠男子身材魁梧,天生有使不完的力氣。
這樣的人最適合為一些王公貴族去做苦力。
在南國皇帝被北國攻打之前,大漠一直都被南國所奴役,北國皇帝統一天下,撤銷了可以買賣大漠人為奴仆的律法。
她雖然不知道胡安胥從前的事,但想來同身為大漠人,應該是具有跟其他大漠人一樣抗拒南國人的情緒……
可胡安胥……為什麼現在卻是對南國人有了不該有的憐憫之心?
夙柔說,“你需要人手的話,我可以派給你,這南國的糧倉必須要燒,你若是不做,我自然有的是法子叫彆人替我來做。”
胡安胥皺了皺眉。
夙柔又說,“何況,你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吧?今天在集市上還在刁難我和煜王,裝什麼人美心善的大善人啊?”
胡安胥被她說的有點兒無地自容,“姑奶奶,我壞是壞,但是不是缺心眼,何況,你可是夙少將軍的小妹,要是我早知道這事兒見了你肯定繞著走!”
夙柔說,“所以,你幫還是不幫?我陪你在這兒站了一會兒了,冷的緊,明日我們還要返回京城,自然要早些休息。”
夙柔知道胡安胥怕她,也怕三哥,隻得點了點頭,“幫!姑奶奶你一句話,我勢必為了你赴湯蹈火。”
胡安胥的話說的很漂亮。
夙柔叫胡安胥先回去了。
天還沒亮,夙柔就被外麵的動靜給吵醒。
她打了個哈欠,斜靠在城牆上。
三哥這個點兒就開始叫人將東西裝車準備回去了麼?
站在下麵的夙遲一抬頭就看到了夙柔,“這麼早就醒了?不像你的風格。”
夙柔眉眼間染上一抹慵懶,“你們動靜有些大,我就算是不想醒也必須要醒啊……”
夙遲說,“你暫且委屈一下,我叫人備好馬車,你在路上的時候就躺在馬車裡麵補覺。”
夙柔乖巧的點了點頭,她這陣子一直在外奔波,馬上要回去了,反而覺得真的有點兒累了。
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在平穩的小路上。
夙柔躺在馬車內睡的安穩。
可一個顛簸叫她從夢中驚醒。他們的隊伍似乎遇到了路障。
夙柔一臉困倦的撩開簾子朝著外麵看去。
她詢問騎著馬跟在她馬車旁邊的士兵,“出什麼事了?”
那士兵在前麵打探了一圈兒才回來稟告夙柔,“前麵突然冒出來一個女子,說是遇到了山賊,一路逃命來的,瞧見我們插著北國的軍旗,便想求個庇護,叫她跟隨我們的隊伍一起回京城。”
夙柔又問,“隻有一個女子?”
士兵點頭,“對……”
夙柔擺了擺手,“叫三哥給她安排一匹馬,畢竟是個落單的女子,咱們也是要回京城的,順帶的救一把。”
士兵點點頭,“成,我這就過去轉告少將軍。”
夙柔轉而倒在馬車內,鬆軟的毛毯蓋在她身上,三哥怕她凍著,給她準備的東西都很齊全。
困意又再次襲來。
夙柔沉沉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