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張大爺這樣想法的人,很多很多。
等了三十年,盼了三十年,可他們其實也絕望了三十年。
三十年啊,三十年的風風雨雨,三十年的日子,是他們一天天熬下來的,從最開始的茫然,堅持,到最後的絕望,崩潰,這三十年來,有人已經離世,有人堅持不住,還有人默默等待,可毫無疑問,三十年,不好熬啊。
終於,等到了今天。
終於,等到了光明的降臨。
他們,起碼還等到了,那些已經死去的,卻是帶著遺憾離開的,最痛苦的,莫過於那些已經離世的人了。
而這些人,秩序院也會一一找到,然後,給他們正名,讓他們生前遺憾,死後,榮耀加身。
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選擇重新回歸秩序院的,還有一些人,他們,在這三十年間,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希望,開始了新的生活,不能怪他們背叛了他們的信仰,他們,隻是失望了,隻是習慣了現在的生活罷了。
當然,也不可否認,這三十年中,也有人因為秩序院的消失,重重的打壓躲藏,而開始變得麵目全非,再也不是曾經那有信仰有堅持的秩序員,他們,走上了另一條路。
對於這些人的處置,到現在,唐落雨也好,吳淚也罷,都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想法,因為他們和彆人不一樣,因為他們曾經都是秩序院的精銳,若不是大秩序長他們的突然離開,這些人,本不該變成現在這幅模樣的。
好在,直到現在,最起碼各種消息顯示,雖然有些人因為失望背棄了曾經的信仰,可似乎骨子裡還有底線存在,所以,哪怕他們有時候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一些傷害彆人的事情,可始終,沒有成為大惡那種,不說是不是還有救,可起碼,罪不至死,還有贖罪的機會。
此時,已是深夜。
吳淚躺在病床上,不知道想些什麼。
而映清月,就在吳淚的旁邊,她今天還是沒回去,但是答應了吳淚,明天一大早就回映家,說結婚的事情。
吳淚住的病房,自然是很豪華,和星級酒店比都不會差了,自然是不缺映清月睡覺的地方,可偏偏,映清月不願意,非要待在吳淚的身邊,一分鐘都不願離開,吳淚,也就隨她了,不過就是在旁邊多加一張床的事情。
看著熟睡的映清月,吳淚眼神慢慢的升起了憐惜和愧疚,他的存在,對於許多人來說,是噩夢,對於另外一部分人來說,是希望,可是,對於映清月來說,算什麼呢?
或許,自己把映清月救出了魔窟。
如果沒有自己,映清月將會嫁給納蘭小虎,未來的生活,是可以想象的糟糕,她的眼睛裡,也在不會有光。
可即便是被自己救下了,甚至還會嫁給自己,然而,映清月的未來,就真的會幸福嗎?
不是他吳淚不想給,而是,時不我待,他給不起,也給不了,能給的,無非就是短暫的相處時間的時候,儘可能的多陪陪映清月了,其他的,他什麼也給不了。
金錢,權勢,至高無上的榮耀,這些,是很多人想要的,但是對於映清月來說,她隻是一個小女人,她隻想要愛人陪在身邊罷了。
可這簡單無比的要求,對於吳淚來說,卻難上加難。
輕輕歎了口氣,吳淚有些難過,最終,自己也要成為這樣的人嗎?
他,明明可以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做,甚至,按照葉虎嘯的安排,成為那個站在巔峰的人,那時候,他就不需要麵對這種情況的發生,可,那還是他吳淚嗎?
想到葉虎嘯,吳淚的心就平靜不下來,若不是他,事實上,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起碼,他吳淚,會少很多很多,非常非常多的麻煩事,可現在,就因為葉虎嘯,一切,都需要他吳淚一點一點的解決。
葉虎嘯,離開了嗎?
吳淚其實不知道,但他有一種感覺,葉虎嘯,或許,已經離開了。
可是不知為何,吳淚心中,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感,仿佛,有什麼事情,被他給忽略了,而被他忽略的事情,卻很重要,非常的重要。
隻是,有時候特彆想要回憶一些東西的時候,那記憶,卻藏了起來,怎麼都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映清月仿佛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眼角都流出了淚水,口中更是喃喃自語起來。
“吳淚哥哥,不要離開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清月乖,清月一定會乖乖的,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吳淚看著映清月,輕輕走到她的身邊,用手溫柔的拍著映清月的背,輕聲說道:“吳淚哥哥不走,不離開清月,放心吧。”
或許是吳淚的聲音起到了作用,慢慢的,映清月便沉沉的睡去了。
而吳淚起身,站在窗前,神情之間,滿是愧疚。
而低頭往下看去,他這個病房樓下,各種各樣的護衛人員來回走動巡邏,這還隻是明麵上能看到的,而暗中隱藏的那些看不到的護衛呢?
這些人,都在拚了命的保護他的安全,這些人,也有家庭,也有親人啊。
吳淚回頭看了映清月一眼,暗中下定了決心。
他是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這段時間,秩序院的組建最為重要,所以,他還有時間,他還不用離開,而且,即便是離開,暫時也毫無頭緒,漫無目的離開,還不如,先不走,等有些把握之後再走。
再說了,還有很多事,他還沒有來得及處理。
比如說,葉虎嘯所留下的業火,比如說,他曾經的勢力,天劫。
葉虎嘯的離開,將會讓這兩個地方群龍無首,而他吳淚的出現,也將會讓這兩大勢力變得人心惶惶,還有人在等他啊,等了很久很久了。
他,即便要走,也要先把眼前的這些事情都給處理完了再走。
他不想像大秩序長那樣,一走三十年,渺無音訊,讓無數的人等他,等的,頭發都白了,等的,命都沒有了,他要走,也要留下交代,給所有人希望。
他,不是大秩序長,他也不想成為大秩序長那樣的人,雖然,他或許已經走在了這條路上,可他,想做的好點,再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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