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多麼簡單的問題,可是,卻被所有人都給忽略了。
不,這不僅僅是忽略的問題,而是皇室和執政院刻意引導的結果。
是皇室和執政院從頭到尾的宣傳引導,就是按照秩序院被徹底覆滅的結果來的,所謂徹底覆滅,那自然是,從上到下,全部摧毀,徹底解決。
知情人,沒有嗎?
不是沒有,而是,有也不能說。
當年的秩序院,威壓世界,以一己之力,能夠壓得皇室和執政院都喘不過氣來,甚至,更是還有餘力境外揚威,這樣的恐怖存在,誰與之為敵,心不顫,膽不寒?
提都不想提啊,越是在意,越是害怕,越是了解實情,才越是不敢提,不敢說,巴不得把一切都給忘了,否則,難道要每日每夜,每時每刻,夜不能寐,寢食難安嗎?
慢慢的,時間越來越長,漸漸的,都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事實,而忘記了秩序院,究竟是怎麼被覆滅,如何被覆滅的,前提條件是什麼。
或許,還能夠記得,牢牢記得,甚至三十年來,整日整夜,做噩夢的人,不多了。
和親王,四十多歲,快五十歲的人了,沒有參與過對秩序院的戰鬥,可他,卻實實在在的經曆過被大秩序長支配時代的恐懼。
那個如同天神一般的男人,就連他,也隻是遠遠的見過,甚至,當時都嚇得尿了褲子了。
那一次,大秩序長並未說話,是他手下秩序長之一,親自處決了一名皇室的重要成員,原因,很簡單,那名皇室的重要成員,強搶民女,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
然而,沒有人敢製裁他,甚至連證據都被摧毀了。
而這個女子,不堪受辱,悲憤自儘,她的家人,為了給她伸冤報仇,散儘家財,想儘一切辦法尋找證據,不停地告,可是,沒有人會為了一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而得罪皇室中,權勢滔天的大人物。
哪怕有清正廉潔的官員,願意為了她們伸冤,可,沒有證據,一點的證據都查不到啊。
最終,這件事,驚動了秩序院。
尤其在這名女子的家人,求告無門,悲憤的一頭撞死在那名皇室重要成員的府邸大門口的時候,大秩序長為之震怒。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大秩序長,憤怒的直麵皇帝和大執政長,徹底撕破臉皮,派遣大量秩序院的精銳,開始承擔起監察天下的職責。
而也就是那一次,大秩序長,親自下達命令,帶走了那名皇室成員,當著所有人的麵,下達了處決命令。
處決皇室成員,而且是在皇室內,擁有著莫大權勢的重要成員,這簡直是聞所未聞,可偏偏,大秩序長做到了。
不但做到了,更是讓所有的皇室成員還有執政院所有中層以上的官員全都列席觀看,親自訓話的時候,目光冰冷,殺氣騰騰。
他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所有人,在他的眼中,所有的生命,是平等的,不會因為你的出身,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的權勢,你的財富而又改變。
任何人,膽敢破壞公平公正,膽敢破壞秩序,膽敢做出惡事,彆人不管,秩序院來管,彆人不敢殺,他大秩序長來殺。
就是那一次,本就讓無數人敬畏的大秩序長,再一次讓人越發的恐懼的,和親王,也便是那一次,留下了永久的心理陰影的。
而他們,卻忘記了,大秩序長當年,除了殺掉那名皇室的重要成員之外,還做了一件事。
以堂堂秩序院大秩序長之身,以整個世界都無人敢招惹的強大,卻單膝下跪,跪在了那對母女的墓前,流下了痛苦的眼淚。
仿佛,在愧疚,在悔恨。
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救下他們,恨自己,之前顧慮,還是太多。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秩序院,在整個龍國,再無任何顧慮,曾經還能夠給予皇室和執政院的尊重,互不冒犯的管轄權,在那一刻起,徹徹底底煙消雲散了。
秩序院,管得了的管,管不了的也要管。
秩序院,成為了龍國百姓的天。
當然,也就是從那時候起,皇室和執政院對於秩序院,對於大秩序長的仇恨,越來越強烈。
和親王似乎被葉虎嘯的話,勾起了過往的回憶,整張臉煞白煞白的,時隔三十年,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依舊畏懼如此,可想而知,當年,大秩序長,究竟帶給了這些權貴,什麼樣的恐怖。
“他,他,不會回來了,他絕對不會回來了,尊上,您,您知道的,他一定不會回來的,對不對。”
和親王似乎忘記了剛剛葉虎嘯的恐懼,竟然,開口尋求葉虎嘯的安慰了。
葉虎嘯淡淡的看著和親王,道:“我不騙你,我隻說事實,突然之間消失,全世界都找不到蹤影,那麼,就代表沒有死亡,或者,沒有辦法確認死亡,你要是問我的想法,那我告訴你,我更傾向於,他們是迫不得已的離去,緊急的離去,又或者彆的不知道的原因。”
“但是無論如何,消失,不代表死亡,不是嗎?整個世界都找不到他們的蹤影,其實已經代表了一件事,你們都很清楚,不是嗎?”
話,都已經說到這裡,如何不清楚。
消失了,不代表死亡啊。
消失了,就代表有可能會重新出現啊。
哪怕過去了三十年,可是,三十年又如何,三十年過去了,他和親王,不也是提到大秩序長,嚇得魂都沒有了嘛。
“尊,尊上,為什麼,為什麼要提起秩序院,提起,提起大秩序長啊,這,這和他沒什麼關係吧。”
和親王不想談論這件事了,三十年了沒出現,或許再過三十年,也不會出現,到那時,他就不用擔心這些了。
葉虎嘯沒有看向和親王,而是看向了花媚娘,輕笑道:“大秩序長,我真的很欽佩,他其實與我是一樣的人,都是對這個世界的肮臟,看不過去之人,隻是,我們兩個選擇的路,是不一樣的。”
“我從不奢望能夠成為他那樣的人,因為,我不行,可是,身為他的兒子,我那個弟弟,也不夠格啊。我們隻能走另外一條路,也必須走另外一條路,為什麼,我這個好弟弟,就一點都不懂呢。”
“他想要繼承他父親的遺誌,可他卻忘了,他應該繼承的並不是秩序院,而是,大秩序長本身的意願!”
“這個世界,無藥可救了,隻有毀滅,隻有重生,才是唯一之路。”
“他啊,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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