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序回家找了一個大盒子,將狗的屍體裝了進去,開車去了一家寵物殯葬館。
這麼大一隻狗進去,出來也就小小的一罐。
生命如此的弱小,任誰看了都唏噓。
沈淮序將它埋到了那個女人的墓旁。
十一月底,天氣很冷,墓旁尤其得冷。
沈淮序全身都已經凍僵了,手指輕顫,可是仍然固執地沒有移動一步。
他什麼都沒說,僵硬麻木了一般,就在墓前站了很久。
其實他是想對女人絮叨絮叨的,想說給她帶來一個看門狗,這狗像她一樣,對他好過,最後又無情地“拋棄”了他。
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抱怨已經逝去的人,不僅沒禮貌,而且也沒有用,他還不至於封建迷信到,讓地底下的人保佑他。
至少,大黑狗曾經給他帶來過精神上的慰藉,在它的“窮途末路”能做到這個地步,沈淮序已經問心無愧了。
“走了,下次再回來看您。”
沈淮序壓下心中陰暗泛濫的情緒,抬頭的時候發現陰沉沉的天空開始飄雪了,這是淮市今年的第一場雪。
他緊了緊自己的衣領,裹住大衣,走進了梧桐樹林立的小道,身影單薄又孤寂,卻又異常的倔強。
徐舟野在澳洲的療養院躺了一段時間,身體狀況一直趨於平穩,除了一直醒不過來。
忽然有一天,他的監護儀器發出了警報,將一眾的看護都給驚嚇了到了,療養院的醫生幾乎是立馬對他展開搶救,在稍微平緩一點之後,趕緊送到了當地最好的私人醫院。
在icu裡監測了好幾天,所有的生命體征才恢複正常。
這把徐老爺子給嚇了一跳,高血壓都上去了幾回,在看到徐舟野生命體征穩定的時候,才鬆了口氣。
“這小子,就會嚇唬人,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以後我下去都不好見他爸媽。”
徐舟野在轉進普通病房的第二天,猛然地睜開眼睛。
他失焦空洞地望著醫院潔白的屋頂,周圍消毒水的味道並不好聞,他蹙著眉一動不動。
“誒誒誒,醫生醫生醫生!醒了醒了!病患醒了!”
照例查房的護士在換完點滴之後忽然發現病床上的人睜著眼睛,瞳孔黑沉沉的,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加上那蒼白的臉色,不免讓人往偏了想。
於是護士驚恐又驚喜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一分鐘過後,各大專家都集聚在了病房裡,對著床上的人一通會診。
“正常!”
“正常!”
“一切都正常!”
在病房外杵著手杖的徐老爺子聽見這話,總算舒了一口氣。
“誒,可他為什麼不說話呢,是嗓子壞掉了嗎?”
徐舟野從醒過來到被醫生們輪番檢查了一圈,一句話都沒有說,目光就這麼呆呆愣愣地望著天花板,眼神空空。
“又沒有傷到嗓子,怎麼會壞掉?”
“那是不是腦子壞了?本來他以前也不聰明啊,昏睡了兩個月現在不會成了一個傻蛋吧?或者是,像電視劇裡那樣,一醒來什麼都忘了?”
醫生們“”
狗血電視劇大可不必看這麼多。
這是親爺爺,如此“詛咒”自家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