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銘本來以為,隻要貓能夠讀取這些小偷的夢境,就能讓一切水落石出。
但事實上並沒有。
這幾個盜賊,還真就像他們說的那樣,“什麼都不知道。”
貓讀取了夢境之後,確實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唯獨不知道那個指使他們的人是誰。
這四個人,隻是臨時工。
或者叫臨時偷。
在他們的夢境中,有一個裝束很奇怪的蒙麵人,這個人的頭上和臉上都是用褐色的布包住的,所以根本看不清麵貌。
這人偶然間遇到了四個小偷,一番攀談之後,給四個人安排了任務去交易所偷出雕像,並且給了四個人一大筆錢。
林銘聽到這,百思不得其解。
“那個人,是先給的錢,後讓他們去偷東西?”
貓點了點頭。
“那他就不怕這四個人帶著錢直接跑路?”
林銘看著四個小偷,他們想到,這四個家夥,還挺講究誠信。
收了錢,就要辦事,這就是剛才他們說“拿到了定金也不錯”的原因了。
那個雇主先給了他們一筆定金,然後讓他們偷雕像,偷到雕像,再給後續的錢,偷不到的話,定金也算是他們四個的。
林對這樣的雇傭關係感到疑惑。
他常年身處刺客會,刺客會又是整個大陸上數一數二的雇傭兵組織,他知道這種先付定金,再付尾款的雇傭關係其實相當不靠譜。
如果沒有一個有威信的組織在背後維護規則,那拿了定金不乾活的人將會比比皆是。
林銘看著睡得七倒八歪的四個賊,決定先到一邊捋一捋。
剛好,蘇薩也在,可以當個參謀。
林銘卡文帶著貓找到了蘇薩,蘇薩這時候正吃著花生,自己一個人玩著抽鬼牌,看起來相當無聊的樣子。
蘇薩看他們從關押室那邊走出來了,開口問道
“完了?”
“嗯,完事了。”
“結果?”
“沒什麼結果,挺奇怪的,他們的雇主沒有表明身份。”
卡文伸手從蘇薩手裡拿過幾顆花生,捏開殼,把花生仁扔進嘴裡,一邊嚼一邊問貓
“那,他們的記憶裡,那個雇主有沒有說得手之後的交易地點?”
貓盯著林銘手裡的花生,聽著林銘嘴裡嘎嘣脆的聲音,搖了搖頭。
“沒有,那人說,你們偷到了,我自然會知道。”
林銘眉毛都擰成了一個疙瘩。
他注意到了貓的目光,就捏開了一個花生,把花生仁塞進了貓的嘴裡。
“這算什麼話……也真虧這四個人肯以身犯險做這一票生意。”
蘇薩若有所思,把花生遞給卡文,示意他也吃一點。
卡文接過花生,沒有自己吃,也學著林銘的樣子,撥開之後,塞進了貓的嘴裡。
塞了幾顆花生之後,卡文好像忽然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他可能壓根就沒想偷。”
“嗯?”
沒想偷?那他想做什麼?
林銘聽了卡文這句話,順著這個思路捋了捋,忽然悟到了些什麼。
確實。
可能這個人,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偷。
而是鬨。
事先付給這些小偷一筆錢,然後還不留得手之後的交易地點,全靠四個賊自己的江湖道義辦事,這就說明這個雇主其實並不在乎他們能不能偷得到東西。
當然,他也不在乎先付的定金。
也有可能,他已經給很多小偷都付了定金,隻不過隻有這四個賊,比較有頭腦,策劃了一出監守自盜,成功的觸及了雕像。
其他小偷可能在交易所門口就已經倒在了青瑞手下。
他策劃這些事情的目的,是想讓那尊雕像,被人盯上。
不對,這句話應該換個角度來說。
他想讓彆人察覺到,這個雕像,被人盯上了。
林銘剝花生的手停住了,貓那邊還在等他投喂。
林銘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被釣魚了。
如果那四個人不去偷雕像,他也就不可能見到那個金雕像,也不可能見到那把大劍,也不太可能知道有這麼一件和光明教派有直接關係的物品在交易所。
畢竟交易所的庫存茫茫多。
雖然其中還有諸多巧合,但毫無疑問,這次偷盜事件在其中起了相當關鍵的作用。
“難道……我就是他想釣的那個魚?”
貓見已經等不到投喂了,就自己拿過花生剝了起來,雖然剝的過程滿心歡喜,但是殼剛撥開,裡麵的花生粒就掉在地上,滴溜溜的滾遠了。
林銘意識到自己才是這件事情中最關鍵的一環,腦中的思路就豁然開朗了。
如果剛才的假設成立的話,那他好像就沒必要費勁心力的去找那個賣劍的人了。
因為賣劍的和偷劍的,本就是一個人。
他自己把劍掛在交易所,然後又自己雇人偷盜,隻為了引起林銘的注意。
卡文看著若有所思的林銘,問道
“有思路了?”
“嗯……有了一些思路,這個人可能是奔著我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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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銘和兩個人說了自己的假設,為了讓蘇薩能聽懂,他隻是說了這把劍是和古代文明有關聯的古董。
蘇薩聽完之後,一邊看著在地上追花生米的貓,一邊說道
“交易所,每天,很多人。”
他又指了指林銘
“未必。”
林銘聽出了蘇薩的意思。
交易所裡,每天有成千上萬的人來來回回,那個雇主想要通過這件事來吸引的人,未必就是林銘。
也有可能是其他對光明教派有了解的人。
想到這,林銘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如果他的推斷成立,那也就說明,他不得不買下那把大劍了。
因為那個90萬金幣的價格,其實就是個門檻。
這個價格就相當於在拒絕和這件事毫不相乾的人,如果不知道大劍本身價值的人,是不可能花費如此巨款買一把隻能當做裝飾的大劍的。
所以這個錢,他不得不花。
貓這時終於追上了滾了一路的花生米,撿起來之後發現上麵沾了塵土,猶豫片刻,他隻是吹了吹,就把花生給扔進了嘴裡。
香噴噴,嘎嘣脆。
林銘原本還在猶豫花不花這個錢,但是如此分析下來,既然對方已經安排的這麼大張旗鼓,而且用90萬的價碼明確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他一咬牙,扭頭走向了交易所。
卡文搖了搖頭,他已經在腦中清點起了自己的積蓄,準備接濟破產的林銘了。
來到了交易所,葵家三姐妹一起盯著林銘,齊聲問道。
“確定要買?”
“買……等會,我再想想。”
林銘,心疼錢。
他本來想,等見到了那個人,就直接撲通一下跪下來求那個富哥把錢還給自己一部分。
但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出來這事。
蘑菇也是有尊嚴的。
林銘拍了拍自己的臉,咬著牙,在三姐妹麵前的保證書上簽了字。
簽了這個保證書,就不能再反悔了。
他如果簽了字之後又決定不給錢的話,就會被交易所徹底拉黑,不僅無法參與交易所的交易,參與到交易所建設的各方勢力也都會把這個人劃定為“黑戶”。
按理來說,林銘應該在簽完保證書之後,就應該準備資金,並等待對方回應,但是就在林銘簽了字之後,葵家三姐妹對視了一眼,各自從身上掏出一把鑰匙,走向了一旁的櫃子。
那個櫃子上,有三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