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銘聽了葵之九的話,知道這是需要傳達給青瑞的信息,就想儘快把消息通報出去。
但是他剛站起身,就感覺眼前一陣眩暈,腳下踉蹌了一下。
林銘忽然覺得,自己的視線變得很奇怪。
“您要出去麼?”
祁很疑惑的看著在原地搖搖晃晃的林銘。
“對,我要出去……”
“您是身體不適麼?”
“我不知道……但是現在情況緊急,先讓我出去吧,葵之九就先放在這裡,外麵平穩了我再來接她出去治療。”
“好。”
林銘本來想先把葵之九送回刺客會那邊,但是他覺得還是先幫青瑞比較關鍵。
從祁的空間裡出來之後,林銘的那種眩暈感就更嚴重了。
他感覺自己的眼前就像是被放了一個萬花筒,腳一沾到地麵,就失去了平衡,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青瑞和喀塔曆亞,原本正在纏鬥,忽然看到冒出了個林銘,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喀塔曆亞看到林銘的第一時間,就想撤了。
他無論如何都是不想和這個異菌之主正麵衝突的。
但是再仔細觀察他就發現,林銘的樣子不太對。
他就像是喝多了一樣,一直搖搖晃晃。
林銘的眼前一片混亂,隻能靠聲音,分辨出青瑞的位置,然後喊道
“左腋下右腳踝和頸後,這是葵之九發現的那家夥裝甲的弱點!”
喀塔曆亞聽到林銘這句話,就知道自己確實該撤退了。
但是,青瑞沒有理由放他走。
知道了這身裝甲的弱點之後,青瑞的攻擊,忽然就開始有了章法。
他手裡有了兩個齒刃之後,就幾乎可以無視掉那些蒼蠅一樣的飛刀了。
喀塔曆亞雖然想護住自己的弱點,但是青瑞的雙刀,就真的像是兩根尖牙一般,硬生生的從他的防禦裡撬開了一個縫隙,然後俯下身,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一刀刺進了喀塔曆亞的左腋下。
這一刀刺出之後,青瑞就知道,林銘的情報是對的。
他在剛才攻擊到喀塔曆亞的時候,齒刃回饋到手中的觸感,都是堅實的,但是現在這一刀,他感覺到了一種鬆散的感覺。
就好像,之前的每一刀都是敲擊在完整的冰麵上,但是這一刀,卻好像戳到了碎冰碴。
感受到攻擊生效之後,青瑞沒給喀塔曆亞調整身形的時間,手握著齒刃,然後猛地往上一提腿,對著刀柄根部就是一膝蓋。
青瑞這種仿佛釘釘子一樣的攻擊方式,如果是攻擊在喀塔曆亞的其他部位,他還能抵擋。
但是在裝甲本就不是完全牢固的接口位置挨了這麼一下,喀塔曆亞隻感覺左肩傳來了一陣撕裂感,緊接著,就看到青瑞的齒刃從左腋下刺入,深度幾乎穿透了整個肩膀。
青瑞沒打算讓他挨一刀就完事,他握住已經刺入喀塔曆亞肩膀的齒刃,讓齒刃在手裡像鑽頭一樣扭了一圈,然後冷冷的說了一句
“和你的左手說再見吧。”
下一秒,喀塔曆亞,就看到了自己的左手臂,在天上飛。
被硬扯下一條胳膊的喀塔曆亞,並沒有叫喊。
他在第一時間給自己上了毒。
那是麻醉劑,這樣可以讓自己不會因為劇痛而喪失理智。
喀塔曆亞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和青瑞的行動,想找機會直接離開這裡。
“沒用的。”
青瑞把手裡的兩柄齒刃在手裡轉出了一個刀花,他的刀表麵有一層看起來散發這溫潤光亮的釉質,現在那兩柄齒刃在月光下,仿佛在散發著熒光。
青瑞慢慢的靠近喀塔曆亞,他知道,這場戰鬥,已經結束了。
喀塔曆亞不知道為什麼青瑞可以這麼閒庭信步,他明明隻是失去了一隻手,還沒有完全喪失戰鬥力。
但是青瑞,卻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蹲了下來。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不如我提醒你一下,你現在,想像一個東西。”
“什麼東西?”
“水。”
青瑞的“水”字一說出口,喀塔曆亞的臉色忽然就變了。
他的眼中全是驚恐,同時感覺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青瑞又看了看喀塔曆亞左臂的斷口。
血還在不停的流,雖然喀塔曆亞在通過某種手段止血,可是看這個失血量,喀塔曆亞的身體應該已經非常虛弱了。
“渴麼?”
喀塔曆亞臉色發白,但並不是因為失血過多。
他真的很渴。
但是,如果現在有一杯水放在他麵前的話,他並不敢喝。
他甚至都不敢看。
他印象裡的狂犬病,不是這樣的。
最起碼,要等一段時間才會病發,可是……
青瑞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都在他麵前輕笑道
“你不會以為我的狂犬病和你理解的一樣吧,這已經成為了我自己身的能力,毒性更強,而且是觸碰到血液就瞬間發作。”
青瑞,並沒有貿然上前處決喀塔曆亞。
雖然他能做到,但是他還是決定以一種最穩妥的方式結束這場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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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塔曆亞,不是那種會求饒的人。
這種變態的人生觀,往往比曬乾的蚯蚓還要扭曲。
青瑞,有點怕他會在最後關頭選擇同歸於儘。
事實上,喀塔曆亞,確實有這個能力。
他的這身準備,動力源本身就是一個錯總複雜的法印結構,如果他刻意引爆的話,這身裝甲會帶著所有的毒物一起爆炸。
但是青瑞現在就保持在一個頗為微妙的安全位置,他就算是自爆,也沒有辦法拉他同歸於儘。
喀塔曆亞覺得喉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呼吸變得極其困難。
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是要死在這裡了。
“哈哈……”
喀塔曆亞,忽然笑了起來。
他抬手,把自己的鬥笠摘了下來。
然後用剩下的一隻胳膊撐著地,看向了青瑞。
“不動手?”
“不,我決定等你斷氣。”
“我想問你個問題。”
“我不想回答。”
喀塔曆亞搖了搖頭。
“不回答就不回答吧,那我就不問了。”
青瑞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喀塔曆亞從一開始還能麵帶笑容,到後來全身抽搐,再到後來因為窒息而麵色青紫。
然後青瑞看到喀塔曆亞倒在地上,他很好奇。
為什麼,喀塔曆亞不自儘。
他身為犬之魔神,是知道狂犬病發時的痛苦的。
那不僅僅是肉體上的痛苦,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懼。
如果他是喀塔曆亞,再知道已經回天乏術的時候,肯定會選擇自我了解。
而實際上,喀塔曆亞,想過自己終結掉自己的性命。
這對他來說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