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很滿意良方的態度,目光轉向井隨泱的時候,對方已經跪下,從袖口處拿出一把小刀,雙手舉起。
“井隨泱在此立誓,若是今生背叛公主殿下,願受淩遲之刑,屍體被野狗吞食,死後墜入十八層地獄。”
一個兩個跟著表忠心,梁崇月麵上帶著滿意的笑,實際內心毫無波瀾。
她上輩子就知道男人永遠說的比做的好聽,怎麼會相信男人的一麵之詞呢。
“起來吧,本公主有事要讓你們去做。”
梁崇月用鎮紙壓好阜陽行宮地形圖,手拿白玉手杖指在剛才畫圈的地方。
“獨孤氏這些年依然賊心不死,想要等到梁崇禎稱帝那天,坐上母後皇太後的寶座。”
“梁崇禎這些年換了不少阜陽行宮裡的人,如今他在宮裡心思活躍,一時間無暇顧忌獨孤氏,本公主安排你們進阜陽行宮潛伏,等本公主消息一到,就假傳梁崇禎信息帶著獨孤氏假死出逃。”
梁崇月已經為他們規劃好了出逃的路線,出了阜陽行宮,就一路南下,遠離京城去江南。
到了江南之後,走水路到通州,正好遇到渣爹前幾年秘密建立在通州的軍需營。
屆時就算是梁崇禎再怎麼巧舌如簧,也辯駁不了自己親媽抗旨出逃,帶著精銳探尋大夏軍需重地。
既然她猜不到梁崇禎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那就往他葫蘆裡添幾味藥,讓他的寶葫蘆直接廢掉。
梁崇月的白玉手杖在圖紙上劃了又劃,她想過這個機會失敗的所有弊端。
“此計耗時耗力,一著不慎便會全盤皆輸,可若是成了,成果碩大。”
梁崇禎就將徹底退出奪嫡之爭了。
渣爹那麼聰明遲早會發現其中不對,到時候就要看大哥二哥哪一個更倒黴了。
誰讓渣爹現在已經弱冠的兒子隻有這三位,她想嫁禍給初出茅廬的毛小子都找不到機會。
井隨泱和良方看著書案上的圖紙,心中默默替殿下盤算著此事成功的幾率有多大。
又能有幾成幾率能把殿下摘乾淨。
梁崇月看見他們倆沉默不再說話,也不著急,井隨泱和良方出自渣爹手上最神秘的兩個組織,皆是身經百戰。
有些事情,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她也要隨時聽一聽手下人的意見,作為參考,好時常調整自己狀態和方向。
“你們覺得此計如何?”
梁崇月放下手中手杖,坐回躺椅上,眯著眼睛小憩。
奪嫡之路難走,男權社會,她的封號哪怕再長,實封再多,政績就算夠鋪滿整本史冊,她是公主一事便足以讓她舉步維艱。
她身邊能用的全都是男人,她隻能把這些男人玩弄在股掌間,踩著他們的權勢上位,卻不能告訴這些男人,她的宏圖大誌。
這輩子,她若想要情愛,無數的男人會蜂擁而至向她示好。
若是想要皇權,想要稱帝,大夏所有的男人都會來阻止她。
隻一句“你是個女人”,就足以覆滅她前半生所有的努力。
梁崇月轉動茶盞,將冷了的茶水撒在地上。
聽著水聲嘩嘩,眼底卻越來越清明。
若真是天意不可違之,她偏要逆天而行。
“殿下此計艱險,一旦出現紕漏,讓皇上知道,便會牽連殿下,屬下請命潛伏阜陽行宮。”
“屬下也請命潛伏阜陽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