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根本沒想到長春真人會親自造訪，並且一來就和仇天臨乾起來了的蘇乘羽一時間完全不知自己該如何自處。
瑟瑟發抖算不上，但確實感覺自己站在這裡有些多餘。
“老師，我先回避一下，您和長春真人先敘敘舊。”
“敘舊？我跟他有什麼可敘的？刑天司和欽天監都有個天字，你以為我倆還真就熟悉了嗎？八竿子打不著。”
長春真人的到來，明顯讓仇天臨變得比平時活躍了不少。
這一司一監之間或許真的沒有太多交集，但兩人私底下肯定還是有過接觸的。
“仇司尊這話就不對了，刑天司也有監管貧道欽天監的職能啊，向來鐵麵無私的仇司尊難道也變了？”
“滾滾滾！你們欽天監乾的那些事情，我能看得明白麼？真正做了什麼，這天底下除開你們三個，也就陛下能夠以結果看出一二。”
欽天監，掌管四象天時定製，祭祀法令，一國氣運之走向，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除開坐擁天下的天子能夠明確的感知一二，其他人都是霧裡看花，水中望月，根本摸不到一點邊際。
所謂監管一言，也就是說笑而已，天地之下誰能監管這三位道門牛耳？
長春真人笑了笑，目光終於轉向了蘇乘羽：“蘇家娃娃，你彆以為貧道和你師父相識，與你老師也算是同僚，便會與你方便，事實上貧道與你爺爺蘇臨淵並無太多交集。”
“真人客氣了，真人能夠知而不知，晚輩心裡已經十分感謝，不敢再奢求什麼。”
長春真人聽著蘇乘羽的話輕笑一笑：“貧道是不能算天算地，事事皆知，但你有求於貧道的事情還是看得明白的。”
蘇乘羽聽著對方敞亮的話，心裡反倒鬆了一口氣，他不怕這位全真教德高望重的道長獅子大開口，怕的就是他連口都不願意開，哪怕知曉有關自己的事情，也隻想和自己劃清界限。
“真人放心，一碼歸一碼，我這次請真人過來，不算請求，隻是想和真人做一筆買賣。”
“買賣？你與貧道？”
長春真人笑瞥了蘇乘羽一眼，然後轉頭看向一旁仇天臨。
仇天臨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表明這筆買賣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單純是蘇乘羽自己的事情。
長春真人見狀不免嗤笑道：“你一個元嬰後期，拿什麼和貧道做買賣？那柄仙器？還是蘇臨淵留給你的那柄劍？說實話這兩樣東西，雖然足夠入貧道的眼睛，但貧道卻並不怎麼感興趣。”
“晚輩知道真人您眼界之高，世間少有能比，但真人眼界您再高，總歸是出身全真吧。”
長春真人聽聞此語，眯眼看向蘇乘羽道：“貧道任職欽天監監正之後，已經和全真聯係極少，你怎麼會認為貧道依舊會為全真做買賣？”
蘇乘羽微笑道：“龍虎山為得到夏國官方最大的支持，與趙氏深度合作，龍虎山青紫貴人無數，許多皆有趙氏影子，可以說是趙氏在道門的代言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世人皆知。而全真教作為如今道門第二，一切不就是因為真人的舍身任職欽天監嗎？”
長春真人沉默不言，看向蘇乘羽的目光卻也不免高了幾分，隻是嘴上依舊道：“可全真畢竟不是龍虎。”
“所以晚輩才敢來找真人。”
蘇乘羽直言不諱的開口道：“全真幾乎是以將真人借給趙氏的方式，換取了夏國對全真的優待，犧牲的範圍雖然更小，但趙氏得到的利益卻也足夠大。為此全真教行事，才能更加不受到趙氏製約。而作為全真唯一犧牲者的真人，我相信這便是真人心有全真最好證明，所以我既然可以為全真帶來利益，真人絕對不會拒絕。”
聽到蘇乘羽縝密的分析，長春真人長歎一口氣：“真是江山輩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啊。新生代中除開龍玄、葉青瓷之外，竟然還有你這樣一個家夥貧道卻一直沒有發現，貧道真是老了，眼光也不行了。”
“真人謙虛了，您不是已經吩咐玨王殿下，在我身上投注了嗎？”
長春真人微笑道：“我這弟子本事不大，野心不小，未來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我也不知道，隻希望你能在未來念著這一份恩情。”
“真人放心，晚輩有仇必報，有恩也一樣會放在心裡。”
長春真人點了點頭，終於進入了正題道：“那便說是你到底想要和全真做什麼買賣吧？”
“太上道經。”
簡單的四個字讓長春真人瞬間眼前一亮，他抬頭看向蘇乘羽，意外的開口道：“蘇臨淵當真把太上道經，全部傳給你了？”
太上道經曾是蘇族的百科全書，記載東西甚廣，這也是為什麼當初蘇族出身的蘇重陽想要出去開宗立派之時，會想要帶走太上道經。
可以說太上道經便是全真教的立教根本，雖然如今的全真教已經有了許多後人所創的獨立功法，不再是僅僅依靠太上道經。
但歸本溯源，全真起碼有八成神通術法，都從太上道經演變而言。
完整的太上道經，對於全真教而言，始終都是夢寐以求之物。
然而蘇族與全真的淵源實在是太過久遠，即便雙方如今早已不會再提及這件舊事。
始終是蘇族曾經恥辱的太上道經，蘇族自然是如何也不願意讓全真得到。
蘇乘羽深知對於全真教而言，太上道經有著多麼重大的意義，所以才肯定即便是長春真人也沒有拒絕這筆買賣的理由。
“如假包換。真人若是不信，我可以先將道經給真人過目。”
對方是位居天下頂點的陸地神仙，蘇乘羽很明白與對方交易最需要的便是真誠。
在這種層次的人麵前，他的算計沒有任何的意義。
“不必了，既然是做買賣自然要公平，否則讓你師父知道貧道跟你做買賣，還要占你便宜，貧道怎麼跟他交代？”
蘇乘羽聽到這話眼前一喜道：“真人答應了？真人不問我想要什麼嗎？”
長春真人白了一眼道：“蘇臨淵屏蔽的天機貧道算不到，仇司尊借著龍脈掩蓋氣機我算不到，你小子想要什麼東西貧道還算不到？貧道還當什麼欽天監監正？不就是要人嗎？陸地神仙貧道請不動，洞虛之巔應該湊合夠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