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進來吧。”
楚牧雲打開大門,隻見一個穿著樸素的記者正站在門外,腋下夾著一份文件袋,厚重的黑眼圈好似熊貓,但雙眸卻明亮無比,整個人看起來異常亢奮。
“初次見麵,楚神醫。”文仕林主動伸手。
楚牧雲禮貌的握了一下,他一邊回頭一邊說道,“他就在那,你直接去……嗯?”
話音未落,楚牧雲就愣在原地……前一秒還在悠哉看報紙的陳伶,不知何時已經虛弱的坐在那,渾身綁著繃帶,手上打著石膏,一陣蕭瑟寒風拂過院落,那憔悴的身影怔怔的望著遠處的假山,眼眸落寞而憂鬱。
楚牧雲的嘴角微微抽搐,他不知道陳伶這是演的哪一出。
反觀文仕林,看到這一幕眼眸中閃過同情與愧疚,他在門口沉默許久,徑直向陳伶走去。
“林宴……”文仕林輕聲呼喚那宛若雕塑般出神的身影。
陳伶身形一震,他轉過頭看到文仕林,臉上閃過一抹驚訝,“文先生?你怎麼在這?”
“我來給你送東西。”文仕林將文件袋放在桌上,“昨天你走的太急,我給你撿起來了,不過應該是逃走的時候太混亂,這東西有點破了,我檢查過,關鍵的那些文件都還在。”
陳伶神情有些複雜,微微點頭,“好,多謝。”
說完,他便收回目光,獨自沉默的坐在那,似乎不願再理會文仕林。
院落突然陷入詭異的安靜。
楚牧雲靠在門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他雖然看不懂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這也不妨礙他當一位觀眾,他的眼眸中滿是好奇與玩味。
終於,文仕林還是忍不住了,他在陳伶麵前的石椅上坐下,沉吟片刻,
“林宴,那張照片上的少年……是誰?”
陳伶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猛的回頭看向文仕林。
“你不要誤會。”文仕林當即開口,“文件袋底下有破損,當時是那張照片自己飄來出來的……如果有冒犯到你你也可以不說,不過你知道的,我是個記者,也許我能幫上你。”
文仕林雖然嘴巴上說著“可以不說”,但臉上幾乎寫滿了“我想知道”這四個字,坐著的身體微微前傾,認真的等待陳伶的回答。
陳伶與他對視許久,神情放鬆些許,猶豫後還是緩緩開口:
“他……是我弟弟。”
“弟弟。”文仕林點點頭,他昨晚就猜過這種可能,“不過你們看著好像並不像?”
“不是親弟弟。”陳伶眼眸中浮現出回憶之色,“當年我跟楚醫生去七大區巡遊義診,救了一個二區的孩子,那孩子身世可憐,但極為懂事,我看他無依無靠,便收留了他一段時間。”
“後來義診結束,我和楚醫生回極光城,那孩子沒有身份進城,我們就給他留了點錢財,好好生活……那孩子與我非常投緣,後來我們也常通書信,他認我作兄長,自然就是我的弟弟。”
文仕林疑惑的回頭看向楚牧雲。
楚牧雲沒想到自己吃瓜都能被卷進去,他默默的推了下眼鏡,“對,那是個好孩子。”
文仕林繼續問道,“那背後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的心臟被拿走了。”
陳伶像是想起了什麼痛苦的回憶,“大概半年前,我弟弟就失聯了,我當時身體欠佳沒時間出城,便委托楚醫生替我去二區看看,結果……隻找到他的屍體。”
“屍體裡沒有心臟?”文仕林當即開口,“那應該是器官交易?我采訪過三區的居民,七大區的執法力度極低,這種事情有不少,三區還算好的……二區好像有個叫冰泉街的地方,在這個方麵很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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