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如水,星光似瑩。
皎皎明月亙古不變懸於天際。
月光深入黑湖湖底,棲息黑湖的生物眷戀微光,在零星月光周圍來回徘徊,汲取來自月光無聲的溫暖。
湖底不遠處,幽深湖水突兀立著一大麵半透明的玻璃,透過玻璃隱隱映出城堡地下室的光景。
地下室儘頭的地窖清冷而昏暗,是眾多小巫師避之不及的禁地。
沒人知道地窖裡穿過寂靜、走過黑暗,是暖光環繞的臥室,溫馨至極。
地窖臥室,一睡一坐著兩個人。
柔軟舒適的大床,地窖的蛇王穿著日常休閒的睡袍安穩沉睡,全身唯一的裝飾品是包裹指節的玉髓戒指。
白玉光澤清瑩,與臥室的暖光相得益彰,泛黃火光一照,折出星星潤芒,落到自己主人身上,不動聲色柔和了清醒時地窖蛇王過於鋒利的毒牙。
他身邊坐著一個男人。
阿塞斯垂下眼眸,骨相優越的眉眼在暖黃的光裡愈顯溫柔,眸中的晦暗皆化作柔情,語調極儘繾綣纏綿。
“西弗……”
忽地。
他側頭,輕吻指環。
神情是說不出的、克製的悲傷。
他沒有信仰,不信命運。
可此時此刻,他真誠的希望並懇求這個世界存在無所不知的神明。
願世間有神明。
願神明看在他的虔誠上,慷慨落下一點光輝,守護他的愛人。
如果沒有,也沒關係。
他會不擇手段、親手將他的愛人從死亡的深淵拉回來的。
垂眸看著戒指許久,火影搖曳模糊了視線,阿塞斯歎氣,食指在指環邊摸索片刻,摸到當初留下的魔紋。
不知道他做了什麼,戒指消失不見,唯餘一道很淺、不起眼的白痕留在斯內普手上,這點白痕漸漸也消失了。
那枚戒指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阿塞斯又看了斯內普一會,才戀戀不舍收回目光。
揮揮手把火光熄滅,隨手從桌麵拿件東西,用魔力變形成一張毯子。
臥室裡有一張單人沙發,他也不上床,就這樣拿著毯子在沙發上坐下。
過度的攝魂取念會對靈魂造成傷害,使用大腦封閉術對抗攝魂取念不僅會對靈魂造成傷害,還會對大腦造成傷害,這就是麻瓜所說的用腦過度。
深知用腦過度的後果,阿塞斯沒打算睡覺,他無視身上的狼狽,隻用毯子掩飾一二,就靠著沙發閉目養神。
他現在也沒辦法丟下斯內普去浴室,隻能等時間久了,自己消退。
夜漸深,臥室內含糊不清的呼吸聲不知從何時起越來越重。
沒睡隻是閉目養神的阿塞斯察覺不對,伸手去探斯內普身上的溫度。
入手滾燙,還有黏糊的汗水。
“果然,發燒了。”
他語氣裡沒有意外,說著,還拿出準備好的魔藥,顯然早就猜到會這樣。
“西弗?”
阿塞斯輕聲呼喚,半摟半抱把斯內普扶起來靠在肩側,手上還不忘拿著條毛巾,細細給他擦拭身上的汗。
“西弗,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