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有點明白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的感覺了。
有些人生來就注定一身榮華,阿塞斯就是這樣的人,隻要按部就班長大,未來就足夠耀眼璀璨,所以他每次都認為阿塞斯不應該深陷英國這個泥潭。
不,不是他認為。
而是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阿塞斯不屬於這裡。
巫師的直覺隻要出現,一般都很準,常年在危險邊緣行走的雙麵間諜直覺準確性更甚旁人。
他從不懷疑他的直覺。
比起懷疑自己,他更偏向直覺是對的,隻是因為某種原因,偏離了軌道。
斯內普陷入沉思。
從說完工資開始,魔藥大師就一直沉默不語,四周空氣也隨之沉寂,阿塞斯等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打破寂靜。
“其實我的分紅早該劃一半給你,隻是大額流水很難瞞得住,為了萬無一失,就沒劃分,等處理好其他事,我們可以慢慢算,不過我更傾向於把所有分紅放到你名下。”
斯內普被阿塞斯隨口說出的消息炸了一下,茫然兩秒,才反應過來,不悅皺眉“為什麼要劃給我?我不缺加隆,也不是為了加隆才——”
“我知道,但這些是你應得的。”
阿塞斯打斷他的話,嗓音帶著淡淡的笑意和斯內普不理解的喜悅。
“我們家的規定,每個家族成員都有分紅,包括其伴侶,就比如我母親的分紅是從我父親那裡劃出來的,當然,女性家族成員的伴侶也有,隻是她們的孩子沒有。”
“嗯……還有就是分紅數目取決於地位高低,我目前還是繼承人,拿的也是繼承人的份額,除了本金不能動,所盈利的分紅都應該是我們共同持有,因為你是我的伴侶,除非你想否認我們的關係。”
阿塞斯最後一句話徹底堵死了斯內普的所有拒絕。
他有預感,要是再拒絕下去,某人又要鬨了,而且幾日沒見,他也不想一見麵就讓阿塞斯不開心。
“西弗,你真的想不要我?”阿塞斯壓低聲音,委屈道。
說話呼出的熱氣掃過耳廓,為本就滾燙的溫度添上一把火,斯內普不適躲了躲,腰上的力道卻突然加重。
無奈,他覆上腰側的手臂,安撫拍了拍,“我從沒說過這種話,隻是覺得麻煩,既然可以全部放在我名下,那為什麼不放在你名下?”
“我是不是沒說過分紅分的是英鎊?分紅、報表、拍賣行、房產、禮物、投資……”
阿塞斯皺著眉,一一回憶。
到最後,他的臉色難看起來,“還真沒說過,我還以為我說過了。”
“不對……”
似乎觸動了什麼,他眼中浮現痛苦、茫然,又在空洞後轉為平靜。
阿塞斯怔怔鬆開手。
背後驟然消失的溫度讓斯內普有瞬間不適應,他摸索著握住阿塞斯的手,手指弧度儘可能自然。
“怎麼了?”
“沒事,就是沒睡夠,說話也顛三倒四了。”
阿塞斯揉了揉眉心,下巴懶洋洋靠回斯內普肩膀,好似什麼都沒發生,繼續解釋。
“我們家產業集中在麻瓜界,一般分紅分的都是英鎊,劃分起來不麻煩,會有人幫我們處理。”
“魔法界有些東西還是太落後,尤其是古靈閣的金庫,等我有時間,再去整頓他們,或者另起爐灶。”
阿塞斯聲音和之前沒有差彆,斯內普雖還有疑慮,但看他後麵一切正常,漸漸也放下心,專心享受晚風與擁抱。
天邊最後一抹餘暉消散,仿佛潑了一紙濃墨,天色驟然黯淡。
阿塞斯收回手,指尖亮起微弱的魔力,輕輕一揮,透明的水波紋便往四周擴散,清晨霧氣似的水霧彌漫開來,最終歸於無形,但隻要有人路過,就會不由自主遺忘並自覺離開。
斯內普似有所覺,轉過身,被光明正大顯出身形的阿塞斯迎麵抱住。
“西弗,我很想你。”
“我知道。”
不然也不會半小時都覺得晚。
摸一把手感極好的腦袋,斯內普硬著心腸推開阿塞斯,“你現在不適合出現在霍格沃茨,尤其還是我身邊。”
阿塞斯笑著牽住他,硬是湊了回去,“天那麼黑,又有魔咒遮掩,他們看不到我,更看不到我們。”
“如果你還是介意——”
他故作玄虛拖長調子。
斯內普不為所動,也不認為他會放棄,果不其然,下一秒,他看向旁邊的樹,“我們去樹後。”
……那有什麼區彆嗎?
當然有區彆,有實物遮掩和無實物遮擋帶來的感覺不同。
阿塞斯試探性往那邊走,斯內普沒拒絕,順著他的力道,邁開步伐。
於是阿塞斯在前麵走,拉著隨波逐流的魔藥大師。
一前一後,倒也和諧。
不知道為什麼,斯內普覺得這樣的場景有點眼熟,就是對象不太正確,如果換成阿尼馬格斯或許……
被腦海突然浮現的想法逗笑,斯內普主動加快腳步,和阿塞斯並肩,將剛才的畫麵從腦海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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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塞斯摸摸鼻子,“西弗,我好像知道你在想什麼。”
“可喜可賀,看來你的大腦還沒有完全生鏽。”
“當然,我——”
阿塞斯茫然眨了眨眼,比剛才還要強烈的刺痛湧現,他的臉色霎時間變白,唇色也在疼痛中發白。
斯內普感覺不對,掐著他的下巴抬起來,借助月光看清他蒼白的臉和唇,眉頭頓時蹙起。
“你怎麼了?”
“我……不知道。”
說話間,疼痛越來越強烈,宛如一百根針狠狠紮進腦袋,豆大的汗珠滲出,打濕額前碎發,汗珠又順著黏糊糊的碎發滑落,辛辣而滾燙。
阿塞斯咬牙站穩,低下頭沒讓斯內普看到他猙獰的表情。
“阿塞斯,抬頭看著我的眼睛。”斯內普忽然出聲。
身體的反應快於大腦,阿塞斯強撐著抬頭看向斯內普。
僅一秒,兩人同時收回視線。
阿塞斯不知道斯內普在這短短一秒的視線交彙中得知了什麼,隻覺得極度克製都在微微顫抖的睫毛和針一起紮入他的心,大腦、五臟六腑都跟著痛,甚至蓋過身體的疼痛,痛得他彎下腰。
“asses?”斯內普牢牢握住阿塞斯肩膀,五指收緊,緩慢而堅定撐著他,“asses,你的名字是這樣讀嗎?”
輕柔的聲音穿破渾渾噩噩的迷霧,恍惚中,疼痛都輕了幾分,阿塞斯出神盯著斯內普一張一合的唇,在他的催促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