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阿迎委屈的眼淚一瞬奪眶而出。
她怒氣上頭,看到枕頭旁邊的銀釵,一把抓起,雙手緊握朝著謝承奕刺去!
銀釵瞬落至謝承奕眼睫處時,霍阿迎終是心軟了,她下不去手,她沒殺過人……
顫抖著手,無聲的淚,霍阿迎無力的拿著銀釵,顫抖的縮到一角。
飲泣幾許,淚眼朦朧的霍阿迎才開始去瞧這個男人。
說實話,男人五官周正,棱角分明,身材健碩,眉眼舒展,不像是狂妄之徒,可屈辱的感覺太濃,攪得她情緒極其不穩,整個人都在發抖。
眼下,她不得不為自己盤算了,她失身事小,可萬一因此得罪了什麼侯府、國舅府,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了。作為一個女子,最大的底氣是家世,最大的底牌是美貌,最強的戰鬥力是手腕,可最初能保命的卻是善於逢迎,她沒家世,美貌就是頭上的一把劍,可傷彆人亦可傷自己,目前,想要拚的也隻能是運氣了,她也想賭一把,賭這個事情是把自己拉入深淵還是把自己拉出絕境……
隻是,這人到底是誰?
怎會在這裡?
一會兒他醒了後,自己怎麼與他相對?
是就此攀一個依靠,還是借機斂點保命的本錢……
正當霍阿迎歎氣,把頭埋進臂彎的時候,謝承奕徐徐睜開了眼。
“你叫什麼?”忽然,一道低啞聲音響起,引得霍阿迎猛地攥緊了被子。
此時,謝承奕正側身看她。
霍阿迎剛剛腦子裡的所有對策全都失了效,一下子繃緊了弦,眼神如刀似箭,敵視著他。
“誰派你來的?”謝承奕語調不變。
這話一出,霍阿迎可像是被點了火一樣,苦澀一笑道“你們這倒是挺能羞辱人的啊?”
長長鬆了一口氣,仰臉道“這話該我問你吧?是不是王長嶽派你來的?”
謝承奕饒有興趣道“長嶽?你怎麼知道他?”
這句話在霍阿迎聽來,分明就是不打自招,再覷男子容色,倒也不像是好色調戲之徒,霍阿迎腦子一轉,瞬間回歸理智,這樣的人應該不喜歡諂媚,大不了,賭一把,贏了就是改變命運,輸了也沒比現在更糟,不由得冷色道“我怎麼會知道他?這你應該問他是怎麼把我從臨安綁過來的?又是怎麼給我下藥欲把我送進國舅府去伺候那個糟老頭子的?這麼大的侯府竟使如此下作的手段,妄為百姓信服!”
謝承奕聞此,臉色陰鬱的厲害,甚是駭人……
霍阿迎剛逞了一時口快,這會子發現謝承奕的臉色後,心間陡然生寒,看這男子這樣,不會一時意起提刀殺人吧?
謝承奕含著這滿身的駭人之色轉身下床,在下床那一刻,瞥見了床單上的一抹紅。
霍阿迎亦發現了紅色血跡,臉色羞赫難耐。
“你既成為了我謝承奕的女人,我必不會虧待你!”謝承奕麵對床上瑟縮的女子,淡淡說道。
話落這幾秒之內,霍阿迎腦海裡幾近翻湧,他姓謝,便是這侯府裡的主子,隻是,霍阿迎不是那些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認命女人,她太清楚自己這樣的人即使進了這府中,也是被磋磨的命,與其被人踩在泥裡,倒不如遠離這個是非之地,腦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嘴已經開聲“不要!”
謝承奕正在裹著錦袍,手上一頓,抬眼看向霍阿迎,眼神裡有一絲難以明說的意味。
霍阿迎太懂這個眼神的含義了,極強的屈辱感和自尊心齊齊湧上,趕緊立直身子,不卑不亢道“你放心,我不會要求你負責!”
謝承奕眉間一動,詫色看向霍阿迎,欲擒故縱?
“那你想怎麼樣?”不管怎的,睡了人家是真,這事總要有個說法。
“我既然失身與你,不要名總要有所賠償吧?我爹把我賣與你謝府,這錢我並未見分毫,如今差事被搞砸,你先要確保侯府夫人不會追殺我才行!”霍阿迎極力鎮靜自己狂跳的心,這樣的談判她是一點兒底氣都沒。
謝承奕沉色道“賣你的錢不會追回,謝家也不會追殺你。”
單是這兩句話,已經算是給了霍阿迎極大的定心丸了,於是,覷著謝承奕的容色,繼續試探道“那是不是要補償我些錢財,我即刻離開京城,永遠不再說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