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
天色晴的正好,微風和煦,撫膚徐徐。
“世子呢?”霍阿迎轉身凝問。
素箋忙回道,“世子去彆院了,還沒回來呢。”
“彆院,這偌大的侯府還住不下他嗎?非要去什麼彆院?”霍阿迎有些疑惑。
“許是世子想練兵了,從軍十餘年幾乎不歇著,這冷不丁圈禁府裡難免受不住。”素箋道。
“那叫欠打!”阿迎揶揄道。
“對了,我的銀釵還在他那兒呢,等會你隨我去拿一下吧。”那是母親留給自己的遺物,要不是她這兩天沒怎麼抽出空,早去拿了。
素箋應聲道“是。”
彆院。
“這裡怎麼這麼簡陋?”雖然阿迎自小住的淒涼,可這裡與侯府相比,彆院還真就是隻練武的地方,到處都是校場,訓練用具,馬匹,靶子,還沒進去,就能聽到了此起彼伏的操練聲。
素箋拍了拍灰塵,有些皺眉道“不然夫人就不讓世子來了,這裡常年不怎麼打掃,總不是個正經住處。”
霍阿迎倒是有些好奇,她幼時便向往花木蘭英姿颯爽的故事,隻恨自己花拳繡腿練個舞還行,練武,著實不行。
一小廝跑過來道“阿迎姑娘,世子在校場呢,我領您過去?”
“可以啊,正好我也瞧瞧咱們這些保家衛國的勇士是怎樣的風采!”阿迎甚是有興趣。
倒是素箋一拉阿迎,“姑娘,校場到處塵土飛揚的,又滿是操練的漢子,您到底是個女兒家,又是侯府的表姑娘,不管是身份還是旁的,實在不大適合前往,不如先去偏廳等一下吧,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的。”素箋總覺得世家姑娘得有一定的矜持和疏離,這樣才能免了讓一些人嚼舌根子。
阿迎不禁有些失笑,她竟忘了現在是侯府家的表姑娘,再也不是街邊迎笑的普通女子,自然是事事都需要記得一個分寸,更何況現在身為世子表妹,更得注意儀態禮節,於是,頷首道“那就先去偏廳候著吧。”
小廝並未說什麼,先是領著兩人去了偏廳,而後,奔去校場。
對著身著束口深棗色練功服正在拉滿長弓瞄準靶子的謝承奕回複“世子,阿迎姑娘在偏廳等您。”
“咻!”長箭直直射出,下一秒,守衛揚旗,正中靶心。
謝承奕這才扭頭道“你沒說我在這裡嗎?”
“說了。”小廝道。
湛力倒是有些微微的失望,這裡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而來這裡受邀的女子,她可是第一位。
不過,顯然人家並不在乎。
湛力在一旁寬解說道“許是阿迎姑娘不大喜歡校場這破馬張飛的操練模樣,畢竟是女子呢。”
謝承奕一副索然無趣的樣子隨意扔了長弓,淡聲道“去偏廳吧。”
湛力心裡發毛似的接住長弓,心裡猜不透世子想乾嘛,這裡有什麼可看的,除了老爺們兒就是撩蹄子撒歡奔跑的馬兒,阿迎姑娘能喜歡這些?
偏廳裡,阿迎未坐,她是對哪兒哪兒都好奇,悠悠走走。
紅木漆桌上擺的不是花瓶古董,倒是各式各樣的刀劍,竟還有一柄短箭。
阿迎好奇的拿起短箭,仔細的看了看,喃喃道“這短箭有些年頭了呦……”
“彆碰!那是世子的心愛之物!”剛剛泡好茶的趙嬋一進門便冷色說道。
霍阿迎凝視了幾秒趙嬋,女子直覺,她感覺這趙嬋好像對她有敵意似的。
“彆院比不上府裡,姑娘莫要嫌棄這茶。”趙嬋雖說的是客氣話,可這語氣怎麼聽著一點也不客氣。
霍阿迎靜靜放下短箭,與素箋對視一下,幽幽道“我隻聽說彆院裡操練士兵,倒沒想到女人待久了也會變得粗聲粗氣啊。”
趙嬋立馬凝色。
霍阿迎雖答應進侯府,可沒說要連丫鬟的氣也受著,若這人是世子的心上人,那還好談價錢,可這像嗎?
“姑娘,這短箭是世子十八歲那年親上戰場時給自己留的,意義尋常,旁人是不讓碰的,奴婢也是怕世子生氣。”趙嬋見霍阿迎一直靜視看她,心裡不免打鼓,軟了幾絲語氣解釋道。
霍阿迎這才回應道“哦?這樣啊,不過,你怎麼確定我就是旁人呢?萬一我這表妹可以碰呢?”
趙嬋臉色不免難堪,低眉道“是奴婢逾越了。”
霍阿迎滿是得體的微笑,親昵道“沒事兒,你倒也是忠心,一會兒見了世子,我定會好好在他麵前誇你幾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