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暗流湧動;皇宮,亦有人在悄然念起謝家。
京城,皇宮,寢殿外。
一小太監碎步走向宣明殿太監總管高攀,低聲幾句。
隨後,便看到高攀眉間一動,輕腳轉身進了屋。
不一會兒,帷幔內似有聲音。
“高攀。”低沉慵懶聲音響起。
高攀隨即躬下身,輕撥帷幔,臉上已蘊上笑顏,“陛下。”
“睡不著了,伺候朕起來吧。”許是睡眠不太好的緣故,簫聞章麵色看起來,很是憔悴。
未等簫聞章抬手,高攀已伏低身子,以皇帝適宜的高度抬起小臂,皇帝順勢借著高攀的力起了身。
“哎,老嘍……”簫聞章無限唏噓的長歎一聲。
高攀熟練的引導著皇帝走下台階,兩位宮女已經展開了衣服,輕柔的給皇帝穿上。
“這段時間朝中政務繁忙,陛下又沒休息好,方才覺著疲累呢。”高攀倒是實事求是,沒說什麼討巧話。
簫聞章甚是同意的點頭,富有深意道“你說這話倒是真的,這段時間也不知怎的了,總是做夢,總是夢見以前的人,以前的事兒。”
高攀含笑“陛下是念舊的人。”
簫聞章似乎又陷入了某種沉思,直到衣冠穿戴完畢,才凝神問道“謝府這幾日有什麼動靜沒?”
高攀麵兒上溫和道“侯爺照常上朝處理公務,世子現居彆院,整天舞槍弄棒,沒什麼異常。”
簫聞章遙遙看向桌子上的棋盤,頗為唏噓道“以前,承奕一朝回京,定會陪朕下棋……”
“世子倒是想下棋,也得瞧著陛下得空兒啊。”
此話一出,簫聞章不由得對高攀側目幾分,“你這是點朕呢!”
“哎呦,奴才哪兒敢啊,奴才是心疼陛下,想著世子若是能和陛下下盤棋不也能讓陛下歇息片刻嗎。”高攀身子躬的更低了。
“說的也是,那就等到承奕來的時候,讓他陪朕下下棋。”簫聞章說完,自己都不覺得鬆了口氣。
高攀頷首。
“論說,也晾他些時日了,駐軍十年,還能這般淡定不吵不鬨,不爭辯不尋事,要麼是真心聽話,要麼就是定力太強!”稍稍坐定之後,簫聞章幽幽說來。
高攀沒敢接話,這話兒怎麼接都是死。
“你覺得他是哪種情況呢?”忽的,簫聞章看向了高攀。
這可把高攀嚇得不輕,連連垂首道“陛下莫打趣奴才了,這事奴才哪能看得出來啊,左右是您看著長大又親自取的名字,您自是了解。”
簫聞章深深歎息,“沒曾想,繈褓中取名的孩子都能讓朕忌憚了……”
許是覺得時機差不多了,高攀輕聲道“陛下,剛剛東宮來稟,太子酗酒,打死了奴才。”
“什麼???”簫聞章怒氣一瞬上頭。
“或是事出有因……”高攀輕聲。
簫聞章怒其不爭道“有什麼因讓他私自打死奴才?他是當我死了嗎?”
高攀噤聲。
“去傳旨!”簫聞章聲音一凜,高攀即刻傾身,“在。”
“罰太子禁足東宮,幽閉一個月!另,罰教導太子的陳少傅三月俸祿,著其加強對太子的規教!再犯過錯,決不輕饒!”簫聞章陰沉著臉,猶如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是。”高攀應聲道。
此波怒火還未消,門外便響起了一個小太監的聲音,“陛下。”
“乾什麼?”簫聞章隻覺聒噪,厲聲道。
高攀瞪了他一眼,心裡暗氣真是個沒眼力見兒的。
“加、加急軍、軍報!”小太監哆哆嗦嗦道。
簫聞章煩躁道“宣他進來!”
隻見傳令軍急急走近,從背後摘下一隻竹筒,拱手遞上。
高攀旋即謹色接過,拆開密封印鑒,把裡麵的信箋恭敬呈上,“陛下。”
簫聞章此時的注意力也從對謝承奕的忌憚轉為了憂色,能用加急軍報不會是小事了。
將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