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素箋趕緊擦了擦淚,聲音裡蘊滿委屈。
阿迎看著那極富算計的嬸嬸,冷然道“我原想著素箋的嬸嬸是何等的善良,沒想到竟也是這般的嘴臉!”
阿迎說話氣勢錚錚,加之容色絕麗,渾身穿戴尊貴,透著大家閨秀的矜貴之感,嬸嬸也知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嬸嬸縱使渾身不爽,也隻是暗暗剜了素箋幾眼,噎磨道“就她娘這樣的病癆,我願意照顧她就燒高香了!”
“素、素箋,彆說了,彆說了。”素箋娘哆嗦的拉著素箋,眼中是無儘的悲戚和無望。
亦或是阿迎給的底氣,亦或是被娘親的眼淚刺痛了心,素箋立馬反駁道“為什麼不說?我拚儘全力是為了讓你過上好日子,不是為了讓你受磋磨的?”
那嬸嬸也不示弱,剜著眼瞧素箋娘,她不敢說這世家姑娘還不能拿捏軟柿子素箋娘嗎,立馬不屑鄙夷道“素箋娘,你可要想清楚!祠堂的三爺也說了,你膝下無兒,一女被賣,若是你在我這守著,將來便讓我兒為你摔盆扛靈幡,這要是我心裡不舒服了,你覺得我兒能願意送你百年嗎?”
嬸嬸雖字字輕輕,卻說的素箋娘渾身一軟,眼露絕望之色。
“還有你——素箋,我要不是看在這些碎銀子的麵上,打死我都不會收留你娘的,你個吃裡扒外的,竟還敢訓斥我?”嬸娘最大的底牌就是這宗祠之事。
素箋被說的眼睛赤紅,怒視嬸娘。
阿迎瞧著這厲言厲色的嬸娘,真心覺得人心不古。
“是嗎?”阿迎輕聲挑眉。
那嬸娘雖礙於阿迎氣場,可終究覺得她不過是外人,難道還能插手祠堂,不免壯了膽子,“我於家的事,不牢姑娘費心。”
素箋娘被嬸娘氣的幾欲要暈過去,不住的捶胸頓足,“是我沒本事……”
素箋亦是絕望無主的看向阿迎。
阿迎對著得意的嬸娘淺淺挑眉道“哦,天呐,這麼自信的嗎?”
嬸娘看著阿迎神色,不免有些心虛。
隨後,阿迎對著外麵喚了一聲,“三爺,好像有人找你。”
旋即,令嬸娘驚愕的是三爺竟從外麵點頭哈腰的走了進來,“姑娘好。”
阿迎一臉無辜而輕柔道“這位嬸嬸說素箋娘不能進祠堂,是真的?”
眾人皆看向三爺。
頓時,三爺臉色一變,立即正色道“一派胡言!哪有這種事?素箋娘是於家兒媳,自然是能入得了祠堂的!”
一輩子被磋磨的素箋娘不可置信的看著三爺,弱聲道“三爺,沒騙我?”
阿迎就這麼微微笑著看向三爺,示意他回答。
三爺連忙謹守回道“我可從來沒說過不讓你進祠堂!”
嬸娘一聽不願意了,“三爺,你不是說——”
那三爺立馬臉色一凜,嗬斥道“胡說什麼!得罪了侯府的表姑娘,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嬸娘這才知道自己逞能了,旋即換上滿臉諂媚之笑,“表姑娘。”
阿迎卻毫不動容,直對素箋柔聲道“你看需要怎麼處理?要送她進官府住幾日嗎?”
那嬸娘嚇得一陣哆嗦,噗通跪下,“姑娘饒命,饒命啊。”
阿迎仍舊隻看素箋,“看你!”
直到這會兒,嬸娘才不情不願的轉向素箋,扯著素箋的袖子,道“素箋,看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你就原諒嬸娘吧?”
素箋娘實在不想惹麻煩,便拽了拽素箋,“素箋,畢竟是你嬸娘,算了吧……”
素箋咽下種種不甘,對著嬸娘不屑道“嬸娘?我可不知道還有一個嬸娘!今後,就不牢嬸娘費心了!”
說完,素箋便扶著娘親欲走。
素箋娘怯怯道“素箋啊,我還有東西沒拿呢。”
阿迎直接說道“不拿了,重新買!”
素箋似是被阿迎的話鼓舞了,也熱血道“是!重新買!”
直到素箋攙著娘親坐到馬車上時,素箋才從腦部充血的狀態緩過來,幽幽望向阿迎,弱弱道“姑娘,那我們去哪兒啊?”
阿迎拍了拍素箋的手,從容道“梁叔,去南郊。”
素箋心生忐忑的扶著母親,儘量鎮靜著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