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祁的脊背微微僵硬了起來，“活著？”
他呢喃著似乎是在確認著什麼。
他以為如武穆這樣的人注定會走向死亡，就像這神道世界千千萬萬個麻木如枯屍的人一模一樣。
姬若黎點了點頭。
“知道紅菱被莊家挫骨揚灰之後，我就花費一些代價讓幽冥鬼市尋找武穆的蹤跡，如今武穆在幽冥鬼市之中養病。”
玄祁抬眸，麵容至上深沉無比，黑眸之中淡淡的水色含著某種令人琢磨不透的複雜。
“你……”
他沒想到姬若黎竟然為了他心思細膩至此。
淡淡的漣漪從他的心尖劃過，如同蜻蜓點水，撩撥了以後又不再管人。
微微的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又是黑白分明。
玄祁湊到姬若黎身旁，盤膝坐下，“姬若黎，神道小世界很不好，上輩子我見到的也都是那些不好的東西……”
“但如果你在我身邊的話，我就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好像也沒有那麼糟糕。”
鐺——
巨錘落到了黑石之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以後便隻剩下山間的鳥鳴。
“啊……”
過了半晌，姬若黎張了張嘴，捂住的自己仿佛掉入了岩漿的心臟。
她帶著三分茫然，兩分無措的說道，“小祁兒，要不日後你彆說這些話了，我聽著全身上下都火辣辣的。”
玄祁無言的掃了姬若黎一眼，往弟子堂走去。
小五和王婉卿現在都跑去蕭逸那邊了，玄祁和姬若黎也沒心思給落雲峰再添上幾個彆有用心的雜役，乾脆就維持了現狀。
壞處自然是生活上多有不便。
但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比如說現在姬若黎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大口喘氣，毫無顧忌的露出自己那一雙赤紅如火的耳朵。
“小徒弟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姬若黎略略思索了一圈。
想著上輩子玄祁被她救回來的時候是個少年人的模樣，然後在她身邊慢慢長大到後麵，半生逃亡……
“所以小祁兒大約是不懂的？”
她閉上了眼睛，將自己腦袋當中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給扔了出去。
“壞了，頭有點疼……”
好像要長那種帶顏色的腦子了。
—
埋骨之地開啟了。
玄祁以為是他曾經在網文小說當中看到的那種巨大的旋渦，無數修仙者如同下餃子一樣的往裡衝。
卻沒想到墨無名將他們帶到了一片墓地。
一座座的墳塚，裹挾著陰潮和腐爛木頭的味道，卷席著鼻尖令人不適。
這地方極為幽靜，好似被喧囂汲汲於功名的人族摒棄的遺失之地。
與彆的地方一片綠意盎然，生機勃勃不同，此地俱是殘破枯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