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鐵柱目光落在李蘭芝刻薄的臉上,還有那兩個小畜生身上,腦中不停的播放著往生境中他的上輩子。
上輩子劉老爹臨終前,老大劉建國已經成家,他和二哥劉勝利,一個八歲,一個十四歲。
老爹臨咽氣,把他們三兄弟叫到床前,“老大啊,爹給你蓋了房娶了媳婦,你兩個弟弟還沒長大成年,爹得給他們一人留一份老婆本。
家裡的錢財,一分五份,你一份,老二老三,一人兩份。多出的那份,以後就給他們娶媳婦用,爹也算對你娘有個交代了。”
劉老大悶不吭聲的趴在床前哭著老爹,他媳婦李蘭芝卻是天一聲地一聲的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李蘭芝哭的不是劉老爹要嗝,而是哭那少了一份的家產。
“爹欸!我的親爹欸!你隻惦記著老二,老三,你咋就不想想我男人,他可是這個家的長子!
老二老三,以後誰養?還不得是我男人這個做大哥的負擔著!他們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
還不都得我男人去扯脖子拚命乾,養活他倆啊!”
李蘭芝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打滾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爹要是這麼分家,我們當兒子媳婦,當哥嫂的,也無話可說。
隻一樣,二弟和三弟,以後可彆指望我供他們吃喝,給他們托媒人娶媳婦!”
劉老爹怎麼也沒想到,平時對他還算恭敬,賢惠孝順的大兒媳,竟然會是這個反應,這麼鬨騰。
他有些後悔自己沒有早做打算,現在他就隻剩這最後一口氣了,不得不妥協。
“那就老大家分三份,老二和老小一人留一份,這總行了吧?”
“老大啊,兄弟得齊心啊,在村裡才沒人敢欺負你們。你要是不好好照顧倆弟弟,你爹我在地底下也不得安生啊!”
劉老爹眼珠外突,撐著一口氣等大兒子的回話。
好在劉建國此時還有點良心,微微點了頭答應了。老爺子吐出一口氣,半睜著眼去了。
改朝換代江山易主,劉家的當家人變了,這規矩自然得重新建立。
劉老大一家搬到了東屋,他們這房原來住的西屋被大嫂李蘭芝擺上了嬰兒搖筐,說是等孩子生了就住這。
劉鐵柱和他二哥原來是和劉老爹一起住東屋的,現在正房都被占了,他倆沒地方了,隻能搬去了偏房。
不止如此,他倆賺的工分也要上交,都得歸家裡當夥食費,而且每個月還要再給李蘭芝五毛錢作為幫著做飯的錢。
這時候的劉老大,多少還有點良心,覺著媳婦兒做的有點過了。
他都收了那兩份錢了,這還另要,他成啥人了,不得讓隊上人講究啊!
李蘭芝可不管那個,關上門,這個家她做主,外人能知道什麼!還不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老大劉建國還在嘮嘮叨叨的,想著說說情,李蘭芝卻是一扭身不搭理他了。這白天不搭理還好,晚上可就讓人受不了了。
隻堅持兩天,劉建國就舉白旗投降了,發誓以後都聽媳婦兒的,這才上了李蘭芝的炕。
劉建國在李蘭芝的枕頭風下,那本就不多的兄弟情,是徹底沒了。
對兩個弟弟置若罔聞,全隨李蘭芝處置,劉鐵柱和二哥的日子是越過越苦。
李蘭芝嫌棄兩兄弟吃的多,夾菜快,把他倆攆下了桌,一人一個鴨蛋大小的野菜窩窩頭,滾去偏房吃去。
每天一頓,吃不飽?那就自己想辦法。
劉勝利比劉鐵柱大了六歲,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
他受不過這個氣,一次堵住了正在吃麵條的大哥一家,拉下臉大鬨了一場。
本想鬨的大點,把大隊長招過來,給他兄弟二人做個主,讓大哥一家收斂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