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晚飯時分,霞光滿天,回家的路上安靜異常,隻有驢車嘎嘰嘎嘰行駛的聲音。
躺在車鬥裡摟著閨女的夏紅梅偷眼看了下默不作聲的男人,小聲的叫了句,“柱子?”
“嗯?”
就像是犯了錯等家長責罰的孩子,夏紅梅是心虛的。
不管是弄丟了閨女,還是剛才在衛生院不管不顧的大吵大鬨,這事兒要是發生在隊上其他女人身上,最少一頓打是跑不了的。
然而一直到現在,她男人連句重話都沒說她,這讓夏紅梅心裡不安的很。
“你想啥呢?咋不說話了?”
“沒想啥,肚子還疼不?”
劉鐵柱把鞭子換到了左手,騰出右手來給她順了下破馬張飛的頭發。
就這一個動作,夏紅梅又想哭了。
“不疼了,你怪我吧,都是我的錯,害的的閨女好懸出事兒。”
“說啥呢?這事就怪偷咱閨女的人,都是她的錯…是她…”
說著,劉鐵柱又沉默了下來,任由夏紅梅在那猜測到底是誰要害他家,沒再接話。
凶手是冷月華這事兒他不打算告訴夏紅梅,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毒婦,而且是下重手,媳婦兒沒必要跟著懸心。
雖然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那倆拍花子會對冷月華下手,但是為了保險起見,劉鐵柱打算先教訓冷月華一次,讓她短時間不能離開靠山屯。
錄取通知書前兩天就已經寄到了大隊,這毒婦再找大隊長開個介紹信就能遠走高飛,他得抓緊。
不想牽扯到彆人,劉鐵柱沒打算在介紹信上截她。
而是選擇當天晚上,等後半夜夏紅梅睡沉了,拿布捂住臉,夜訪了知青點。
女知青們是集體分住在兩間大排房裡,因為一直防備著會計兒子的糾纏,冷月華也沒有出去住,這會正躺在炕上翻身打滾睡不著。
那倆拍花子真是廢物,竟然還讓人把孩子追回來了。也不知道出賣自己沒有,如果劉鐵柱知道這事兒是她做的,冷月華打了個冷顫,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還好,隻要天一亮,自己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冷月華略微安心了些,掖了掖被角,準備睡了。
知青點的院牆也不太高,劉鐵柱很輕鬆就跳了進去。他不知道冷月華住在哪屋,這會隻能冒險把倆屋都找一遍。
隊上房子的布局都差不多,包括知青點。
堂屋進門,靠門邊就是做飯的鍋灶,然後就是東西屋子的門,靠北邊牆上擺的碗架子,飯桌。
也就大小上有區彆,其他的布置大差不差的都這樣。
劉鐵柱小心的用刀片撥開了堂屋的門閂,輕手輕腳的進了屋。
西屋的女知青們睡的正酣,任由劉鐵柱挨個看了個清楚,也沒人醒過來。
輪到東屋了,劉鐵柱慢慢掀開門簾,屏氣鑽了進去。
這屋人很多,七八米的炕上睡了一大排人,一個挨著一個,擠的連翻身都會碰到旁邊的人。
唯一有一張鋪蓋很例外,炕梢的那個牡丹花的。離彆人遠不說,那顏色也是紮眼的很。
想到冷月華那張揚的模樣,劉鐵柱直奔著那鋪蓋去了。
冷月華此時剛睡著,迷迷糊糊的就感覺腦袋旁有人影在晃,一驚,睜眼就要喊。但是晚了,還沒來得及發出個音節就被劈暈了過去。
連續沉悶的擊打聲吵醒臨鋪睡著的人,那人無意識的想要翻身。
劉鐵柱慌不擇路,直接上炕鑽進了冷月華的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