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砸,她家真沒上門謝謝你家鐵柱去啊?”
“這麼大的恩情,人牙狗牙沒屌你們?”
見她走了,夏紅梅旁邊站著的幾個嬸子婆子們都湊了過來,好信兒的打聽著。
這事兒夏紅梅本不想多提,就當是做好事兒積福了,沒想到這滿躍進倆口子這麼不是東西,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
“可不是,這兩口子真是狼心狗肺,救命的大恩都換不來人家一聲謝,真是嘖嘖”
夏紅梅話沒說全,但那臉上的鄙視大家瞧得真真的。
不知道感恩,狼心狗肺的人有誰樂意搭理呢,這事兒沒兩天就傳的人儘皆知。
滿躍進氣的在家裡發了火,把兒子揍了一頓,怪他讓自己被迫領了劉鐵柱的情兒,矮了人一頭;
又把白娟臭罵了一頓,讓她趕緊把這閒話壓下去,要不休了她。
白娟本就委屈自己跟滿躍進沒享著福,這一罵直接賭氣回了娘家。
她走的這天,大隊部前邊還在扭秧歌,夏紅梅在人群裡看見了拎著小包裹低頭出村的她,挑了嘴角解恨的笑了。
秧歌隊在村子裡一共扭了三天,帶點祈福的意味,一冬天都沒正經下場雪,大家都很不安。
發泄般的狂歡過後,一切照舊,該忙的還都得忙起來。
出了正月,天氣一天比一天暖,萬物複蘇。當堂前的燕子又飛回來時,春天再次來到了。
隊上出工拉糞肥地這天,賭氣回娘家的白娟拎著小包裹,蔫頭耷腦的回來了。劉鐵柱擔著糞和她走了個碰頭。
本沒想搭理她,但是剛一錯身,白娟叫住了他。
“鐵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白娟對這個曾經無比瞧不起的傻柱子有了彆樣的心思。
同樣的破褂子穿在身上,她就感覺劉鐵柱穿的順眼好看。還有那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在他倆還是鄰居時,偶然一次聽到後就被迷住了。
除此之外,還有那顧家疼媳婦的樣子,隊上有哪個小媳婦兒看了不眼饞。
她很懊惱,如果當初早點發現劉鐵柱是這麼好的男人,就好了。
“謝謝你救了我兒子,我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才好,如果你願意,我”
重音在‘我’字上,‘兒子’兩個字說的格外的輕,感謝的話說的含羞帶怯,最後還留了半截話,讓人遐想無邊。
劉鐵柱知道這白娟和自己媳婦兒硌嘰起來了,身為大老爺們他也沒想參與到女人的罵架中。
現在看她這扭捏不自然的樣子,看的劉鐵柱直不舒服。
“嘴上的感謝就不用,要是你有心,這糞幫我挑地裡去?”
“你你這個榆木疙瘩”
劉鐵柱沒再搭理她,轉身把挑著的糞桶甩了半個圓,糞水差點潑到白娟身上。
盯著他遠去的高大背影,小包布都快被白娟擰爛了,跺了跺腳,不甘的回家了。
到家她也沒敢呆著,換下了這身唯一沒補丁的衣服,翻箱倒櫃的找出點菜乾,做了一頓下黑飯,忐忑不安的等滿躍進和公婆回來。
她跑娘家待了一個多月,這死男人一次都沒來接她,真狠啊!
女人如浮萍,嫁了人,娘家也不是家了,她再呆下去,彆說她嫂子,就是她老娘都擱不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