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柴禾可不太好弄,近邊的山都被燒了個遍,大火燒剩下那些半碳不灰的樹乾很不好燒,沒人稀罕那樣的柴禾,能弄柴火的就隻剩劉鐵柱家旁邊這座小山。
還不等綠葉變黃,人們就都跑到這山上割筋條,砍柴禾來了,山根這邊竟然還熱鬨了起來。
一走一過的,人們都會往院子裡瞅一眼,劉鐵柱家這乾淨立整的院子可算是出了名了。
有人特意下黑來家裡串個門,好好看看這小院都是咋布置的,想照著收拾收拾自家的院子。
門口那棵合歡樹自從第一次開花後,就經常有人問這樹是哪來的,還有沒有。都想在自己門口也種一棵。
滿樹的粉絨絨實在是好看,隊上的人都眼饞的很。
不過,他們也隻能是眼饞著了,山火過後,哪裡還有樹讓他們移栽。至於七道嶺那邊,到現在還貼著禁令呢,更是沒可能讓他們進去找樹。
物以稀為貴,劉鐵柱家門口這棵合歡樹被傳的越來越邪乎,什麼送子樹、發財樹、旺家樹,把這棵樹都仙魔化了。
夏紅梅聽人這麼說,是越看這樹越稀罕,有個嫁村裡的知青說這樹叫合歡樹,這名她也喜歡,合歡,闔家歡樂,真好。
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單衣外還得套上個薄夾襖。
劉鐵柱最近一直在上山砍柴,家裡和小賣部那邊都得用木頭絆兒生爐子,他得多預備點。
而且今年冬天很冷,憋了一年多的雨都變成雪揚下來了,大雪封門,家裡的倆小崽可受不了凍,柴禾必須得多多的準備。
之前割的荊條都在山坡上曬著呢,原本就沒多少水份,這會更是一碰就簌簌往下掉渣子。
割了幾根蒿子,擰了個鷂(擬聲,捆繩)子,把這些曬好的荊條都捆起來,一車車拉家去。
他住的近,下手也快,近邊的荊條都被他割了,有那眼氣的就忍不住埋怨了他兩句。
“這家夥的,都讓你割沒了,彆人還得爬山頂上割去。”
說話這人和夏得富性格很像,出了名的要尖(爭強),沒占到便宜就覺著吃虧了那類人。
劉鐵柱沒慣著他,上下掃了他一眼,“彆在這廢話了,一會山頂也被人割沒了,等冬天你家就隻能燒大腿做飯了。”
老頭被噎的不輕,拿鐮刀把兒指了下劉鐵柱,恨恨的走了。
他倒是想用不去小賣店買東西威脅劉鐵柱來著,但是想了想,不去還不行,去公社買可麻煩死。
憋著氣沒地方發,隻能罵了句‘老天無眼,讓這小人得了誌’。
荊條割夠了一大垛就差不多了,這個算是軟柴禾,用來燒火做飯的。
要想烤屋子還得用大粗樹棒子,壓一根在灶裡,屋裡一天都不帶冷的。
劉鐵柱挑那粗細差不多,挑著鋸了不少,都分成差不多長的摞在柴棚裡。還劈了不少絆子,往小賣部那邊送了一車。
坐在晃悠悠的驢車上,劉鐵柱摳著自己手上的老繭,想著咋把他變沒的那頭野豬和老虎拿出來。
這都要上凍了,不弄臘肉也能放得住。
天雖然冷,但是陽光照在身上莫名的覺著暖洋洋的,懶懶的想睡覺。
正天神分離著呢,一聲哭嚎嚇得他原神歸了位。
“老三啊~你可得管管你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