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甜蜜的負擔,倆孩子太鬨騰,兩口子一人一個,把他倆哄睡了才得以繼續種地。
“媳婦兒,你帶她倆回家去吧,彆在地裡睡了,看螞蟻爬耳朵鼻子裡去。”
劉鐵柱不放心,一邊犁地一邊心裡惦記著。
“哎呀,沒事兒,咱屯裡孩子哪兒那麼嬌氣。”正是春忙的時候,夏紅梅不舍得把這堆活都扔給劉鐵柱,硬著心腸不想管倆孩子。
“去回去吧,這點地,我自己種就行了。”
兩口子正在這爭執著,二大娘帶著孫子來地裡送水了,路過他家地進來問一嘴
“紅梅~,你兩口子帶水沒有?”
二大娘帶了不少水,給幾個兒子送完還有的剩,就繞來他家地裡問問。
“我倆帶水了。”
三人嘮了會嗑,二大娘得知倆孩子在地頭睡著了,二話不說,背一個抱一個,再拉著她的三個孫子,都給帶她家去了。
“哎,讓二大媽受累了。”
“嗯,等過年割二斤肉給老太太補補。”
“去你的,一杆子支了一年。”
春雨貴如油,劉鐵柱家地剛種完,一場大雨下的酣暢淋漓。地裡還有沒忙完的人家,被澆了也不生氣,反而格外的開心。
風調雨順,今年應該是不用算計著米下鍋了。
房簷上流下來的雨水落在石板上,聽的人心裡格外的平靜。
劉鐵柱披著個化肥袋子把老驢拉進了棚子裡,又放了兩把乾草。明天再給二大爺送去吧,今天先在柴禾棚子裡湊合一晚。
種子入了土,就等著過個月吧的間苗了。劉鐵柱的出行計劃也提上了日程。
“非去不可麼?”
晚上,夏紅梅窩在劉鐵柱懷裡,不甘心的還想攔他一下。
家裡有小賣部,賺的錢足夠他們一家花銷還有剩餘的了,何必再出去受那罪呢。而且想到未來一個多月男人不在家,夏紅梅現在就開始焦慮了。
“出去看看,聽黎剛說,外邊現在可熱鬨了。在家看好倆孩子,我過個十天半倆月就回來了。”
他也不想出去,但是這麼好的機遇,不趕緊弄一筆錢回來,他實在不甘心。
沿海那邊的新奇東西,帶回來轉手就是幾倍的利潤,他知道有這賺錢門道,不弄一筆心癢癢。
小心點,打一槍換一炮,即使被人發現點不正常,他也能脫身。
他依稀記著那個大學生的話,八零年代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時期,敢拚一把的,即使是個豬都能起飛。
他劉鐵柱至少比豬能聰明一點吧,拚了!
告彆眼淚叭嚓的媳婦兒,又挨個在倆孩子的臉上親了口,劉鐵柱帶了兩件換洗的衣服,裝好介紹信,邁開了南下的腳步。
這個年代出遠門可真是遭罪,即使他舍得花錢都買不著臥鋪。好不容易買了張硬座,還是第二天才發車的。
劉鐵柱不想來回折騰,打算在火車站湊合一晚上算了。找了人少的角落,揣著胳膊坐那看著往來的人群熬時間。
起初他還看的津津有味,火車站是個聚散離合的地方,充斥著喜悅和不舍。進站口的激動緊張和依依不舍,出站口的慌亂疲累還有重逢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