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湛自進了這寢殿之後就一直神經緊繃,突然聽到那聲音,嚇得立刻躲到了蘇識夏身後去。
蘇識夏一邊將小秦湛護到身後一邊轉頭循聲望去,看清楚來人,她臉色微變,沒敢遲疑,果斷拉著小秦湛跪下行禮。
口中還恭敬地喊著“拜見陛下。”
錢多多之前沒有見過皇帝,可見來人穿著一身皇袍,而且連蘇識夏都跪下拜見了,她也立刻跟著跪了下來。
這幾人裡是,墨公子反倒最是冷靜。
他甚至比蘇識夏更早看清楚來人是誰,可在那人出聲喝止他的時候,他的動作沒有一絲遲疑,躍身過去將那副掛在牆上的肖像畫給取了下來之後,這才跟著跪下行禮。
聖上也不知是真的被氣極了盛怒難言,還是有什麼彆的盤算,嗬斥了那一聲之後,便隻沉眸凝著他們幾人一聲也不吭。
反倒是陪著聖上過來的貴妃娘娘先開了口。
“平西王妃,你這……剛才可是你命令你那侍衛去取那畫像的?”
“你雖是第一次到這昭雲宮來,可既是安排你來祭拜,就算沒有旁人提醒,你也該知道那畫像上的兩人是誰,你……”
貴妃娘娘走到她身邊,用一種又氣惱又無奈地語氣說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怎能做出這等無禮之事!”
“你身邊這侍衛也當真是不知輕重,這昭雲宮裡的東西,豈是他一個下人能隨意動的!”
貴妃娘娘說這話的時候,正好就站在墨公子的側前方。
她冷冷眯著眸子,居高臨下地睨了墨公子一眼,跟著像是很不屑似地立刻移開了視線,沉聲下令。
“來人!將這侍衛給本宮……”
“貴妃娘娘您說的不錯。”
在貴妃娘娘下令將墨公子帶走之前,蘇識夏主動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剛才,確實是我給這侍衛下令,讓他幫我把那幅畫給取下來的。”
“他是我的侍衛,遵從我的命令行事,並無任何不對之處。貴妃娘娘您若是覺得我取下這畫是壞了規矩,那也該來追究我的責任,而不該去責怪他。”
貴妃娘娘似乎沒想到蘇識夏會這麼高調地袒護一個侍衛,看向她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照平西王妃你這意思,你的這個侍衛,隻有你能處置,旁人都動他不得?”
“哪怕他有錯在先,本宮也沒資格處置他?”
貴妃娘娘的語調越拔越高,“那陛下呢?在平西王妃你看來,連陛下都沒資格處置你的侍衛嗎?”
嗬!還真是會挑撥矛盾啊!
蘇識夏心中暗暗冷笑,麵上卻依舊擺著一副謙恭的姿態,規規矩矩地跪在地上,連頭都沒有抬起半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是東陵國的皇帝,東陵國子民的生死全在陛下的一念之間。彆說是處置他區區一個侍衛了,陛下哪怕是下旨要了臣妾的性命,臣妾也絕不敢說半個不字。”
真要敢殺我,不等你下令殺我,我就會想辦法先宰了你!
蘇識夏畢竟是受過現代平等教育的。
如今迫於皇權,必須跪在彆人麵前說這種違心的奉承言語,她自己心裡都惡心的不行,隻能在心中暗暗吐槽,緩解著心裡的壓力。
“可臣妾自覺,臣妾今日所做之事並無不妥,陛下就算真的想要治臣妾的罪,也請陛下先給臣妾一個解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