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今薏還記得地動之後的一個月內,城裡的乞丐人滿為患。
她聽女傭們說,莊子上遭了難,人和牲畜都死了不少。
當時一個女傭哀傷地說:“我二舅家格外慘,隻死了一個人,可他家的牛被砸死了。”
牲畜比人值錢,尤其是這種能農耕的家畜。
人命,倒是沒那麼重要。
牛、羊、騾子和豬,一旦被砸死,就是毀了一戶人家的全部積蓄——莊子上這種情況很普遍。
顏今薏把這件事告訴景聞赫。
景聞赫後脊發僵。
他在顏今薏的夢裡,可能見過這件事,但顏今薏對這件事的反應不算大,他沒記住。
而他清醒後,夢裡走馬觀花的很多記憶,都逐漸淡了,隻記得一些很要緊、很痛苦的。
“我立馬回去處理。”景聞赫道。
顏今薏:“你處理好這件事,我和雪兒稍後回去。”
景聞赫先一步離開。
顏今薏則開始收拾。
張南姝把雪兒和兩個乳母接到了前院照顧,讓顏今薏安心收拾她的行囊。
大件小件的,全部都要帶走,這是張南姝提議的。
她恨不能把房子也給顏今薏帶走。
“我還以為沒添什麼東西。”晚夕張南姝過來,顏今薏笑著跟她說。
兩年多的時間、主仆將近二十人,東西比顏今薏想象中多多了。
張南姝看著亂糟糟的廂房和次間,微微愣神。
她生出了濃濃的不舍。
“真要回去了?也對,是好事。”張南姝說。
說著,她就偷偷抹淚。
顏今薏攬住她肩膀:“筵席總要散的,南姝。”
“想帶著你去留學。在一起時間再久一點,直到我煩透了你。”張南姝說。
顏今薏失笑。
她不是一刻就走的,張南姝卻每天都不高興。
直到孫牧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