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微微抿唇:“你在激怒我?”
“不曾,隻是實話實說。”尹卿容道,“你是有什麼怪癖嗎?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和我定親。我反正還沒有和你弟弟定下來。雙胞胎中你是兄長,你可以先定。”
徐三表情有一瞬間的複雜莫測。
他靜靜看著尹卿容:“真心話嗎?”
“當然。”
他便哈哈笑起來:“你真是不簡單。怎麼,張知滿足不了你的胃口,你還想把我們兄弟一網打儘?”
尹卿容絲毫不惱:“誰?”
“你裝傻一點也不像。”徐三道,“你和張知的事,當旁人不知道嗎?尹小姐,你真是很貪心。這點像你祖父。”
“我的確像我祖父。不過,我和張知並不熟,他僅僅是我堂姐的小叔子。”尹卿容道。
又問他,“是緊張,所以牽三扯四?”
徐三唇角的譏誚越發明顯:“你真成了老油條。我很意外,還以為你是被迫跟了張知的。”
“如果你想羞辱我,就用事實。這種捏造的、八竿子打不著的,戳不到我的心肺呀。”尹卿容道。
“誰在你的心上?”他問。
“很多人。我父母、我妹妹。”尹卿容說。
徐家利用她妹妹來逼迫她。她既然坐在這裡了,就暴露了,索性大方承認。
徐三被她的真真假假完全迷暈。
他到底年紀小,今年不過十幾歲,有天真的惡毒,唯獨對人性少了些觀察。
尹卿容卻是從小在大家族長大,心比石頭都硬,為了目的一往直前,從不貪戀路上一朵盛開的小花。
這些浪漫、虛無的愛慕,從來都無法打動她。
她的困境是生存。
徐家雙胞胎不了解她,她卻在這段日子聽張知說了很多徐家的事。
她聽說各種秘密的時候,寒毛倒豎。
她真沒想到,這樣體麵又年輕的男孩子,能殘忍到如此地步。
——徐四有個丫鬟,比他大四歲,妄圖靠爬上少爺的床改命。後來她懷孕了。
她以為可以母憑子貴,生產前才知道那一夜是家丁代替了徐四少。
張知告訴尹卿容說,孩子落地後,是活生生死在母親眼前,令那丫鬟心膽俱裂,竟是活活口吐鮮血而亡。
尹卿容再看徐三輕盈陽光的微笑,便覺得斑斕色澤之下,都是劇毒。
可她不怕。
扛上了,就試試誰更有本事。
她和徐三見麵後,老規矩從角門溜出去,去見了張知。
張知的副官告訴她:“有人跟蹤了一路,已經甩掉了。”
“是徐家的人。徐三已經探聽到了一點秘密,他今天試探我了。”尹卿容道。
她在彆院等著張知。
張知黃昏時候才來。
尹卿容把家裡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他;又仔細說了她和徐三見麵時聊的種種。
提到心上的人,張知撥動茶盞的浮葉,將氤氳水霧散去,才問她:“放在心上的人,就你父母和妹妹?”
“還有你。”尹卿容說。
張知:“徐三沒說錯,你真成了老油條。年紀輕輕的姑娘,這樣油滑會顯得老而醜。”
“我沒有撒謊,是真的。”尹卿容笑了笑,“我把你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