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倆虛情假意,聊得還挺開心的。
直到張南姝來了,氣氛陡然劍拔弩張。
“她有什麼資格敲打你?”張南姝還是很生氣,“這個家,分了三份,你和鐵疙瘩是我的客人。”
又道,“你再寄人籬下,也是我籬下,跟她有什麼關係?”
顏今薏:“彆氣。”
“我要是她妯娌,她敢這樣嗎?無非是欺負我。真好笑了,爹媽一死,我這個做小姑子的就矮人一等。”張南姝說。
說著,她心裡酸澀得厲害。
顏今薏抱著她肩膀,笑著安撫她:“南姝,他們這次都受了重創,一個個狗急跳牆的。你乾嘛跟他們計較?”
張南姝這才笑起來:“還是你會安慰我。”
張知這一手,把北城的政界攪合得天翻地覆。風頭正盛的幾個大人物,都有點灰頭土臉的。
張家壓力頓時減輕了大半。
顏今薏便要他兌現承諾:“你答應過,把阿鬆接過來的。”
張知:“我記在心上了,但此前我並沒有好的機會去辦這件事。除非我答應站七貝勒那邊。”
顏今薏淡淡笑了笑:“我不信你這種話。北城是你們張家的地盤,你不會沒法子。”
張知沉吟片刻,才道:“你再考慮考慮。你說的那個人,他是江戶貴胄子弟。你懂嗎顏小姐?”
最後一句話,說得挺重。
張知很不願意牽扯太深。
顏今薏:“我不會安排他住進帥府,但我需要他自由,至少他不是被七貝勒圈在手裡。”
張知:“他和他兄長在一起,不算圈禁。”
“張二少,難道你以後用不著我了嗎?”顏今薏沉了臉。
張知一頓。
半晌,他點點頭:“行,我去辦。”
顏今薏:“靜候佳音。”
此事過去了兩天,張知把阿鬆領了過來。
顏今薏在院門口迎接了阿鬆,將他領進院子。
景聞赫看著了他,臉上堆了笑容:“才幾天不見,你怎麼好像瘦了些?”
阿鬆:“這段日子比較憂心,吃得不好。”
景聞赫:“那叫程嫂炒幾個菜。”
顏今薏去吩咐一聲。
張知站在院子裡沒走,告訴顏今薏說,他用了手段,才讓七貝勒把人給他。
同時,他也提醒顏今薏:“說不定是七貝勒順水推舟,讓他來做內奸。總之,你不要有過度的善良。”
顏今薏:“我知道了。”
“他隻能在帥府兩個鐘頭,你看著點時間。”張知又說。
顏今薏點頭。
程嫂準備了飯菜,顏今薏讓白霜守住門口,她與景聞赫、阿鬆三個人一起吃。
“……你有什麼打算?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在帥府附近買一處宅子給你住。”顏今薏說。
阿鬆搖搖頭:“我還回我大哥那邊。不過,我大哥和貝勒爺同意了,往後我可以隨意走動。”
顏今薏:“你還回去?”
“阿雲姐,這段日子他們不準我亂走,每時每刻都有人看守我。哪怕如此,他們也沒殺我。
既然我挺重要的,就沒必要浪費。況且,我到底不是你們華人。等你和大個子什麼都安頓好了,我說不定還回江戶去。”阿鬆說。
顏今薏:“我怕他們對你不利。”
“我一個人住在帥府附近的宅子,他們想要殺我,更易如反掌。”阿鬆說。
景聞赫:“阿鬆,你要牢記,七貝勒心裡有兩件事記仇,一是我逃走,他猜測是你通風報信,第二是煙館被大白天下。”
阿鬆頷首:“我知道。”
又說,“佐藤將軍不日就要回到天津。大個子,你知道佐藤將軍很願意栽培我的。”
景聞赫:“你就會徹底走上軍部這條路。你不是說,你其實不願意嗎?”
阿鬆沉默。
他苦笑:“無權無勢、無父無母,哪有人能活得自願?就像你和阿雲姐,如果你們一切如願,你們寧可在廣城小村子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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