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今薏安撫了張南姝幾句。
張南姝罵完了,也就出氣了。
顏今薏卻又說了句公道話。
“你不是在裁縫鋪子門口瞧見了他們倆嗎?”
“是啊。”
“你既不是瞧見他們倆逛裁縫鋪子,也不確定孫牧上次送醫的,就是徐小姐的貓,對嗎?”顏今薏問。
張南姝一愣。
“這個……”
“你其實不了解孫牧這個人,南姝。”顏今薏說,“不了解,自然談不上信任;而你必須和這個人結婚,尤其是在這關口,婚姻退不了。”
張南姝煩躁嘖了聲。
“不如去了解他。不是為了替他洗清,而是更好掌控,讓自己處於有利地位。”顏今薏說。
張南姝:“你說得對。我糊塗了。”
“你沒有糊塗,隻是當局者迷。以前我遇到事,也是你在旁開導我。”顏今薏說。
張南姝頓時高興起來。
晚飯在顏今薏這裡吃的。
景聞赫從臥房出來,還用拐杖艱難支撐。
張南姝看著他這樣,心又揪了起來。
她沒辦法,隻能裝作不在意:“鐵疙瘩,你這腿是當時炸傷了?”
“對。”景聞赫說。
“豬豬給你治的話,能好嗎?”張南姝又問。
景聞赫:“說不準,也許會。”
張南姝:“應該送你去西醫院看看,不能這樣耽誤著。”
景聞赫:“無妨,會好的。”
顏今薏也說:“南姝,彆擔心。我能治好他,一定會的。”
張南姝歎氣。
她還是很擔憂,就故意找茬,說飯菜不好吃。
又說想念程嫂的廚藝。
翌日,張南姝早起去服侍張帥喝藥,又問了昨晚當值的人情況。
張知也來了。
“……你考慮得如何?夫人和盛遠山什麼時候來看景少帥?”她問。
張知:“還在考慮。”
張帥今日似回光返照。他原本闔眼打盹,聽聞他們兄妹說話,就開口:“沒有通知景家?”
他說話的時候,一股腐臭的味道,像是他的內臟已經在慢慢腐爛。
張南姝沒嫌棄他,而是一陣劇痛擊在心頭。她知道,她再也留不住她爹爹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可以失去爹爹。
爹爹病得太痛苦了,走了才是解脫。
可這一刻,她又覺得無法承受。
她忍著突如其來的眼淚,清了清嗓子:“大哥和二哥不同意告訴景家。”
張帥沉吟。
他像是說了這麼一句話,又睡著了。
張知和張南姝安靜等著。
約莫過了五六分鐘,張帥才重新開口:“私下裡說一聲。”
“爹爹,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張知說。
張帥:“趁著我還沒死,先試探景家的態度。還有,景家這個兒子的重要性。”
張南姝心中一緊。
也許通知夫人和盛遠山,並非好事。
張知卻眼前一亮。
“安排妥善。”張帥又說,“宜早不宜遲,你派心腹去宜城,告訴景夫人。”
張知當即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