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這個情況,距離死亡很近,神仙來了也無力回天了。
顏今薏診脈結束,出來對督軍搖搖頭:“西醫會說他是肝癌,而且很嚴重了,我也沒辦法。”
又道,“拖得太晚了,提前兩三個月,或許能試試。現在他這棵樹,已經徹底枯死了。”
督軍心痛不已,歎了口氣。
陶敬生病在景聞赫失蹤時,陶家沒敢麻煩督軍。
一開始也以為隻是小病,想著等督軍府諸事落定了,再麻煩少神醫顏今薏。沒想到病情如山崩,短短時間惡化得如此劇烈。
“老陶的病耽誤了。”督軍說。
顏今薏:“陶總長此病,我祖父在世也未必能有勝算。哪怕暫時救了他,兩三年必然複發。命數如此,督軍。”
督軍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沒過三天,陶家就發喪。
顏今薏上次跟督軍、夫人去,隻趕上了見他最後一麵。
他一死,駐地不少高官回來,參加他的葬禮。
盛遠山也回來了。
督軍和將領們開了兩天的會,還在討論官銀號總長的人選。
晚夕,督軍和夫人坐在床上,準備睡覺時,他突然問夫人:“官銀號的總長,用誰比較好?”
夫人沉吟:“用王鶴鳴。”
王鶴鳴是西府姑奶奶景岱的丈夫、王欽的叔叔。
督軍看了眼夫人:“我拿不定主意。”
他時常會非常誠實說出這句話。
以前說過,現在還是會說。
在重大事情上,督軍謹慎極了。這算優點;但在這個弱肉強食、吞並掠殺的年代,又是一個軍閥致命的缺點。
夫人斂藏情緒,隻是道:“就用王鶴鳴。他在次長位置上做了很多年,經驗豐富。陶敬去世,除了王鶴鳴其他人接不上他的班。”
督軍又看她。
然後,他用力摟了下她,“阿蘊,你幾十年如一日,替我著想。”
督軍猶豫的原因,除了覺得他堂妹婿王鶴鳴資曆稍淺、不想王家繼續膨脹壯大,也是因為景聞赫失蹤。
景聞赫不在,西府的勢力一再做大,會讓西府的孩子和他們的支持者瘋狂。
無人壓製、無法平衡。
同時,夫人可能也會擔心。
督軍不想加重夫人的憂慮,讓她難過。
不曾想,夫人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處境,也沒考慮景聞赫的利益,而是想著督軍。
她覺得用這個人對督軍有利,她就會舉薦——能做到如此毫無保留的人,盛蘊是第一個,督軍從心眼裡讚服她。
“……我們夫妻一體。你什麼都好,我和孩子們才好。”夫人道,“趕緊定下來吧。”
督軍翌日就決定,由他堂妹婿王鶴鳴擔任官銀號總長;額外再任命四名次長。
郭袁推薦了景仲凜。
“二少既然沒有軍事才乾,不如去替督軍守守錢袋子。”郭袁說。
其他幾個人附和。
盛遠山坐在外圍,靜靜聽著他們討論。
督軍卻看了眼他。
“遠山怎麼看?”
“二少以前學過經濟嗎?”盛遠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