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殺她,我和我的孩子都會死!她們不打算報官,哪怕報官了我人微言輕,也沒什麼用,反而會把我打發出去。
我孩子落到大太太手裡,表小姐一定會想辦法弄死他的。到時候說孩子‘夭折’,我孩子是早產的,很有說服力。”
警備廳的人按照她說的,再回薑公館調查。
首先,的確是發現了花神符,還在院子裡掛著。
花神符是圍繞著乳娘抱薑至霄散步的路掛的,讓她必須改道。
其次,在章冰容的房間裡,搜到了毒藥。這個毒藥的藥性很強,不是平常的老鼠藥或者蟑螂藥。
最後,匕首也的確是薑齊耀的,他同事看到在他桌上,就替他放在文件袋裡,他帶回家。
至於匕首哪裡來的,薑齊耀說他不知道。
“我沒有買過匕首,我的確無辜!”
他這樣說,眼神卻飄忽。
他懷疑是哪個女朋友塞給他的,讓他防身。
警備廳的人認為:“薑四少很清楚匕首哪裡來的、做什麼用的,當然他這會兒死活不肯鬆口罷了。”
要是拷問他,這個案子再添枝節,增加麻煩。
沒必要。
不管薑齊耀有什麼動機,他既沒有下毒、也沒有殺人。
凶器是他的,他可以有無數個解釋。匕首不是違禁品。
警備廳的人不打算深究,隻想趕緊了結這段公案,給上頭和民眾一個交代。
很快,報紙頭條報道了此事,還原前因後果。
此事轟動一時,是這一年盛夏最熱門的話題。
人人談論。
大家提到煙蘭和章冰容,都是恨之入骨,恨不能將她們倆千刀萬剮。
而忽略煙蘭和章冰容爭鬥的核心,是四少爺薑齊耀。
薑齊耀沒受到什麼牽連:他保住了銀行的工作;他兩個女朋友覺得他很搶手,更珍惜他,甚至知道了彼此的存在也不生氣,像著了迷一樣愛他。
他完美在這間凶殺案中隱身了,像無數個女人間爭鬥的男人一樣,民眾自動下意識為他洗白、將他隱藏。
顏今薏有時候很感歎,做個男人真好。
在輿論上,更沒什麼人討論顏今薏,她在這件事裡沒任何汙點。
反而是收獲了同情。
“她們都想要殺人,都想嫁禍給你。你真是運氣好,那個姨太太被逼急了先動手。”總參謀家的陸夫人,如此對顏今薏說。
顏今薏:“是。”
“稍有不慎,那個表小姐害死了孩子,你脫不掉嫌疑。她真是惡毒。”陸夫人又說。
顏今薏:“我這個人,天生好運吧。”
陸夫人笑道:“你的確有福氣。”
督軍夫人那邊,也叫了顏今薏過去,安撫她幾句。
夫人沒說她幸運,隻是很後怕:“薑家真住不得。窮凶極惡,越是落魄的門第,越是狠毒。”
顏今薏立馬道:“我還好的,姆媽。我不想離婚。”
夫人深深看了她一眼。
這一眼,似有無限深意,顏今薏低垂了視線。
“要處處當心。”夫人隻是說。
顏今薏道是。
薑公館撤封之後,張南姝天天來。
葡萄上市了,她每日都帶著幾串新鮮葡萄來找顏今薏。
長日慢慢,顏今薏也不需要整理醫案了,就和她一處閒坐,吃吃點心聊聊天。
“盛柔貞少了一個馬前卒,立馬乖乖縮在家裡不出門了。我還以為,她丟了章冰容,會再找一個。沒想到她沉得住氣。”張南姝笑道。
顏今薏:“她不傻。”
“你那意思是我傻?”張南姝要撓她。
顏今薏怕癢,使勁躲開了她。
與張南姝說話,顏今薏很直白。她如實告訴張南姝:“章冰容的父兄回來,我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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