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洲點頭。
醫生抿唇,抬了抬眉,倒也沒繼續說什麼了。
看了看手中的資料,他將目光落在我身上開口,“最近睡眠質量怎麼樣?”
我開口,“還好!”心裡已經隱隱有些煩躁了,我不喜歡這樣狹小的空間,這樣被人像是審問一樣的方式聊天。
胃裡翻湧,我不等醫生問下一個問題,我便猛地起身去了衛生間。
實在沒有什麼可吐的了,所以最後嘔出了血跡。
看見那一抹猩紅的時候,我自己都愣住了,怎麼會有血?
後麵的問話,沒有繼續了,醫生看著我,目光裡露出了幾分擔憂,讓我在走廊裡或者到樓下走走。
傅景洲拉著我,幾次叮囑,“彆亂跑,在樓下等我,或者在走廊裡等我,彆走太遠。”
我點頭,扯了抹笑,有些牽強。
他拉著我,手裡的力度很緊,看向醫生道,“這樣,我改天有時間過來,再和你細聊,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醫生看了看我,點頭,微微歎氣,沒再多說了。
拉著我下了樓梯,上了車,我看向傅景洲有些刮白的臉,“是不是很嚴重?”
他淺笑,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臉上,修長的手指摩梭著我的臉,聲音溫潤,“不是,彆多想,可能就是腸胃不好,晚一點讓陳毅過來開點藥。”
這話,我聽著像是他在安慰自己,看著他,我開始沉默了。
其實我們心裡都清楚是怎麼回事,隻是誰也不願意把話說透明。
回到彆墅,他抱著我,很緊仿佛一刻也不願意離開一般。
我好像特彆容易困,但卻怎麼也沒辦法深度睡眠。
知道他一直守在我身邊,我很踏實,半咪了一會,醒來見他好像在陽台上打電話。
聲音不大,但是能聽見。
“她沒病,她隻是最近太累了。”他聲音裡壓抑著情緒,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
他的側影隱隱透著孤寂和執著,“不用,我會護好她。”
似乎電話那頭的人是在勸他,他沉默了一會,聲音低沉,極力讓自己的情緒顯得平靜些。
“我不會讓她接受心理治療的,那樣將自己的痛苦暴露在彆人麵前,她承受不住,我也不願意讓她這樣,我等了四年,也彷徨了四年,在淮安見到她的時候,她把所有的陰暗和痛苦都埋在了心裡,四季是她活著的唯一支柱,我知道她擔心什麼,隻要是能讓她不痛快,什麼事我都能做。”
我起身走向陽台,電話那頭的聲音能聽到,似乎是喬恩的聲音。
喬恩的語氣有些著急,“傅景洲,是,你是什麼都能做到,但是你考慮過愛她的人和那些要守護好她的人嗎?你心裡很清楚,抑鬱症根本不可能痊愈,她去淮安四年將所有的注意力和精力都放在了四季身上,現在她得到一點點四季要離開的消息就已經惡化到這一步了,你想過沒有,以後四季會長大,會離開,你打算怎麼辦?讓她徹底瘋了嗎?”
室內令人窒息的沉默,傅景洲的背影有些顫動,許久他開口,聲音裡帶了水汽,“我會一直陪著她。”
喬恩似乎沒有辦法說通傅景洲,有些氣餒,“傅景洲,你這樣不是保護她,你在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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