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寶寶……”叫了無數遍,我似乎在一片光亮裡看到一個極小的身影。
他蹣跚學步的朝著我走來,因為太小,他走路不穩,跌跌撞撞的。
我一喜,朝著他跑了過去,將孩子摟在懷裡,仔細看著懷裡的孩子,他好小好小,頭上有一片紅,可能因為想要快點從我肚子裡出來,所以被擠紅了。
小鼻子小眼睛,一切都那麼好看,他還會笑,小嘴巴彎起來,像是一朵小小的花。
“時念,時念……”低沉遼遠的聲音在我耳邊一遍又一遍的想起。
我想要找聲音來的來源,但環目四周都是一片白色,什麼都看不到。
回神再去看孩子的時候,孩子已經不見了,隻剩下我獨自在一片片白茫茫的霧層裡沒了方向。
“時念,時念……”這個聲音再次響起,我捂著耳朵不想聽,努力看著四周,想要去找孩子。
但這個聲音就像魔咒一樣,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耳邊響著。
我奔潰了,聲嘶力竭的大喊,“寶寶,寶寶……”
猛地心口一陣疼痛,我一口氣呼吸過來,猛的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熟悉的白色。
身邊站著一群白衣大褂的醫生,他門都帶著口罩。
有人開口,鬆了口氣道,“終於醒過來了,命撿回來了。”
“恩,最好防護,轉到重症監護室,一天後觀察情況,穩定轉普通病房。”
“是!”
迷迷糊糊中,我被一群人送到了病房裡,嗓子疼的要命,我呼吸不過來,也說不出一個字。
麻醉過後,身體上上下下開始密密麻麻的犯疼,尤其是腹部,那種隻要稍微一呼吸,就扯著神經的疼。
“醫生說這六小時你都不能進食,隻能喝點水,等麻醉全過了才能進食。”說話的不是彆人,是顧翰。
我怎麼也沒想到,最後出現的人會是他,我想過是傅景洲,是時鈺,可唯獨沒有想過是他!
我說不出話,隻是看著他,眼淚從眼角滑落。
他似乎懂我的意思,微微歎了口氣道,“你好好養身體,孩子以後還會有的。”
我心口頓時像是被撕開,血淋淋的位置上被灌進了鹽巴,密密麻麻的疼開始蔓延,連骨頭都感覺到這種疼。
控製不住心口的疼痛,我開始不停的顫抖抽泣,顧翰握住我的手,麵色陰翳,黑眸裡藏著深不見底的沉痛。
他不言語,握著我的手,由著我哭,不知道多久,我迷迷糊糊睡著了,中途幾次他叫我,我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這一劫難,像是將我抽筋扒皮後再一次又一次的將我連接在一起,每每想起,疼痛就開始蔓延,我幾乎沒辦法控製這種悲傷。
熬過三天,我終於可以下床,嗓子可以發出一點點聲音,揪著顧翰的衣袖,我聲音依舊嘶啞,“我想見見孩子!”
眼淚止不住在眼眶裡打轉,我開口,“至少,讓我看看,他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