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氣氛死寂,落針可聞,主座的季寥不顯著急,隻耐心等著,黑瞳幽幽看過一人又一人。
無形間給了眾人好大壓力。
齊淵暗忖多時,實則已有了傾向。
他想借此契機盤活局勢,但不能答應太乾脆。
需要先試探這季寥的底細,看她能出什麼價,還要儘可能抬價。
“長生前輩,是這樣。”
齊淵謹慎措辭:“我宗畢竟先與萬殤少主達成合作,您的提議等同於要我們與其違約。一則於理不合,二來魔界心狠手辣,這違約的代價和他們預支的報酬……實在不好交代。”
“所以,在下能否……”
但季寥顯然不愛聽這些,更不按套路出牌。
她甚至不給齊淵把話說完的機會。
季寥當即散出強橫且陰冷的靈力威壓——齊淵和三名弟子瞬間感覺腰背如負千斤,險些下巴磕到桌案上!
隻王仇還算勉強吃得消,卻也被壓得額間滲出汗,臉色一白。
她給的壓迫感實在太強,絕非元嬰期能有!
化神…至少也是化神初期。
而且季寥的靈力寒入骨髓,陰森如附骨之蛆,實在令人膽寒。
眾人竭力抵抗,但除了王仇能勉強坐直,其他人都抗衡不了半分,基本狼狽地趴在桌上。
待幾息之後,季寥輕描淡寫瞥他們幾眼,收了威壓。
眾人喘著粗氣麵麵相覷,再望向主位時除了提防更多了忌憚和恐懼。
齊淵明白了她的潛台詞——你們沒得選擇。
而王仇已經有點後悔了,他昨天聽到季寥說了安染的名字,心急想得到情報讓此行儘快有所進展,結果卻是引狼入室。
“小子,在遠強於你的人麵前耍小心思,可非明智之舉。”季寥淡淡睨齊淵一眼,“老身提出交易已是客氣,休要得寸進尺。”
頓了頓,季寥先兵後禮,放鬆著說:“彆緊張,老身並非不講理的人,即為交易,雙方各取所需,報酬少不了你們的。”
“再者說,小子你既知魔界之人喜怒無常、行事殘忍,你宗與之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你們已從萬殤處收到小利,可安染的價值?哈!”
季寥詭異地笑了:“你們把她帶給萬殤,他難道真會付出談好的報酬不成?你們嵐虛宗勢力可大過魔宮,哪怕是分家的?”
“不必試圖強詞奪理,你也清楚這很有可能。萬殤不認賬,你們就得活活咽了這啞巴虧。”
齊淵等人都垂頭沉默,的確,季寥並非胡謅。
彆說魔界內部黑吃黑屢見不鮮,洺州也不少。
之前萬殤與嵐虛宗好好合作,給出報酬,也許是因肯和魔界合作的修仙界勢力不好找,他們對萬殤還有價值,尤其是在他和鬼麟相爭不下時。
但若真是得安染者得魔尊之位,屆時萬殤必壓鬼麟,嵐虛宗對他而言便不剩太多價值了——他要修仙界合作夥伴的目的已達到了。
那何必再履行約定。
若是齊淵,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甚至更過激的榨乾對方最後價值。
季寥繼續悠悠道:“說到底,找安染的任務對你們而言本就是順便,且不止你們一方在找,他還有自己的人,而你們完全可以當作沒找到。”
“修仙界想藏一個人太容易了,找不到萬殤也不會拿你們如何,老身猜他本就沒對你們抱多大希望。”
齊淵深吸一口氣,桌下手掌攥緊。
隻能如此了,畢竟不答應,他們什麼也得不到。
抬價不成,但必須確保能拿到報酬。
他直視季寥問道:“即使如此,但長生前輩……在下又如何確保幫您尋來安染後,您會按約定交付報酬呢?”
“老身立個天道誓言,在能力範圍內,滿足你一個條件。”季寥敲了敲桌子,“萬殤可有和你們嵐虛宗立誓許諾報酬?”
“在下願與長生前輩達成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