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鵲正坐在牢前座椅上,老神在在地擦拭猩紅的血劍。
有官員小心問道:“敢問紫判官,祁總管和他家族是犯了什麼罪?”
“喏,都在這,分一分看吧。閔統領在祁家搜的。”
紫鵲隨手散出一遝密信,群臣手忙腳亂接好後快速閱讀,然後手抖著傳給彆人。
不得不感慨:祁再洲真是老糊塗了,不,應是瘋了……
這種東西藏得再好,也沒銷毀來得保險吧?
真以為你祁家勢大、以前是所有世家的主心骨,就沒人敢闖你家宅邸了?
確實彆人不敢,可兩主哪管你這個,抓的就是典型啊。
以前那麼些世家就剩七個了,僥幸活著的哪個不是謹小慎微過日子?
不好好辦事效忠證明自己,還在這有難以理解的小心思……
群臣一時唏噓不已。
上午說有叛徒,散朝後大家還猜是誰如此蠢笨,還拎不清楚。
下午就逮來了……
還是祁總管。
這麼說向尊主彙報鬼麟逃跑消息的兩位重臣,其實都對此心知肚明——一個傳遞消息讓鬼麟跑,而另一個縱容。
他們是互相在演……
而閔統領是從哪知道的,自然是魔尊和魔君。
兩主早就知道了,留著沒動祁家隻是等到今天而已。
唐魔君有卜天之能並非空穴來風,戰時的種種早已證明了這點。
群臣頓時感覺背後一寒。
隻覺有一雙不在場的眼睛,正時刻凝視著在場的所有人。
見群臣唏噓完沉默下來,紫鵲又麵無表情敲敲手邊八卦盤,聲線清冷:“這法寶另一端是鬼麟那條線,主君親自試過了。”
“當然,該問的都問了,搜魂也搜了。想必再過幾日,諸位就能在這兒見到鬼麟。”
紫鵲說罷,持劍哐哐敲了敲祁再洲牢房的圍欄。
嚇得祁總管當即清醒了點,恐懼地望著牢外紫鵲和群臣。
因喉舌被堵,他隻好用眼神哀求,仿佛指望判官能法外開恩,或哪位能替他辯解求情。
但群臣戰戰兢兢回避祁再洲的目光。
這老糊塗還想啥呢。
魔宮經曆過清洗後,如今身居要職的大多都是被新主提拔上來的,要麼戰時就追隨兩主,要麼是之前被大家族排擠的能才。
總之都是心向兩主、既敬且畏。
原先大世家就算躲過清洗,勉強留在魔宮任職的大多已人微言輕,無權無勢。
前後朝都居要職的唯祁再洲一人,改朝換代,他仍是大總管。
恐怕這就是他的底氣吧。
其實如今大總管早不再是過去那呼風喚雨的模樣,所有權力早被兩主牢牢握手裡了,真論實權,大總管還比不上任何一司。
祁再洲有名無實,象征意義罷了,他連中樞院的執事都快使喚不動了。
而兩主早就想動他了,隻等時機而已。
眼下群臣中平靜甚至顯得愉快的,情報司陶司密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