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還在禦書房,也沒什麼政務,隻是習慣靜坐在此處。
門外突然傳來了極低的叩門聲,雍帝並未被驚動。
黃公公開了殿門閃身出去,便見小太監麵色凝重地稟報
“公公,郭將軍有急事求見聖上。”
黃公公微微一驚,白日裡還聽聖上同譚大人聊起郭將軍呢。
“你且在這裡等著。”
黃公公扭頭進了禦書房。
“聖上,郭將軍在宮外求見。”
雍帝有些意外地抬頭,揮了揮手“宣。”
黃公公正應聲,雍帝又補了一句,“將譚修撰喚來。”
雍帝記得今晚是譚瀚池在翰林院值守。
“是。”黃公公匆匆出去了。
等譚瀚池從翰林院趕到時,剛好看到郭將軍領著兒子走進了禦書房。
他心頭微微一驚,隨即又忍不住心生敬佩。
昨日喬兄才和他說起郭將軍兒子參與了春闈舞弊一事,今日郭將軍就帶著兒子前來認罪了。
這其中若說沒有喬兄的手筆,他是不信的。
既然喬兄己經走了九十九步,那麼這剩下的一步,他自然不會讓喬兄失望!
這南境兵權,必須交到清清白白、無懈可擊的郭將軍手中!
譚瀚池在黃公公的帶領下走進禦書房時,郭將軍正痛心疾首地向雍帝坦白一切。
郭高義就跪在一旁,以額觸地,始終不敢抬起頭來。
雍帝聽得麵色沉沉,難辨喜怒。
看到譚瀚池進來,雍帝示意他站到一邊旁聽。
待郭將軍話音落下,雍帝淡淡問道
“郭愛卿,春闈舞弊一事早就過去了,盛啟山留下的名單也不知所蹤,你今日若不說,也無人知曉的。”
這一句,是在試探。
試探郭將軍的真正來意,試探春闈舞弊的名單去處,試探郭將軍還有沒有資格接任南境兵權。
棋差一招,郭將軍很有可能就滿盤皆輸!
來的路上,郭將軍早就想清楚了。
在雍帝麵前,不能儘說真話,也不能儘說假話,真八成假兩成,方是良策。
於是,他將今晚郭高義遭受陷害險些中招之事悉數道來,隻不過那兩個及時出手的暗衛真的變成了郭家人。
“聖上,臣惶恐呐,己經有人在打臣兒子的主意了,這該是何等深沉的心機,才會在驃騎大將軍人選還未有著落之事,就開始算計。”
“所以臣便嚴厲逼問他,平日裡為人處世是否還有疏漏,是否還做過什麼虧心事。”
“臣這兒子膽小又駑鈍,經不住臣的逼問,道出了春闈舞弊一事,當真將臣駭得渾身冰涼!”
“聖上,臣忠於聖上之心,天地可鑒。臣的兒子的的確確做了不可饒恕的錯事,有愧聖上的信任。”
“臣不敢姑息,更不能包庇,否則留下把柄,他日被有心之人利用,更加有負聖上的恩寵。”
“故而臣鬥膽連夜求見,請聖上責罰,消除一切隱患,全臣一顆清清白白的忠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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