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處置”
顧瑾初不由自主撫上右手腕,其實她並不如表現出的鎮定和冷靜,銅管上帶著她的體溫,反倒是凸顯她指尖的冰涼。
把白薇送到大理寺,會給顧家,也許也會給鄭家帶來麻煩。
白薇這個倭奴倒還好說,她會說扶桑話一事就很難解釋。
外祖母說過,在不能很好保護自己和家人的時候,你的優秀會變成催命符。
她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更不想牽扯到寶坻鄭家。
秦朗現如今又不在盛京,這個倭奴怎麼處置,在她手裡倒是成了燙手山芋。
“小姐,那個王啟”高德小聲在顧瑾初身旁說。
監視白薇兄長一直是他帶著人跟進,要是白薇是倭奴,不能保證王啟的身份。
甚至在他們身邊,在盛京不知道隱藏著多少這種人。
高德說的,也真是顧瑾初當下心中所想,不出意外的癱軟在地上的白薇,聽到‘王啟’兩個字眸光閃了下。
西天映著一抹晚霞,漂亮的橙紅色中還帶著烈日灼熱的餘溫。
顧瑾初身後跟著白芷,還有幾個身材高大的護院,一群人穿梭在回廊中,在中庭遇到從一側走過來的李香蓮。
白日裡的藕色夏綢衫,換成了更加端莊的嫣紅色,顧瑾初看到她手中小巧精致的燉盅,笑著同她打招呼
“蓮姨娘這是給父親去送湯羹嗎?”
李香蓮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她身旁一個丫環曲身給顧瑾初行了個禮,開口道“三小姐,您怕是忘了,我們主子已經被抬為平妻了!”
“放肆,秋荷,還不給三小姐道歉,這裡哪有你開口說話的份!”李香蓮等著大丫環說完,開口訓斥。
秋荷低著頭,“三小姐不要同奴婢計較,如夫人如今有孕在身,禁不住三小姐的怒火。”口齒伶俐的說了一大通的話。
不知道的還以為顧瑾初又在仗勢欺人。
顧瑾初駐足停在那裡,抬腿朝著她們走上去。
“三小姐,您要做什麼?”李香蓮的大丫頭這時候才知道害怕,聲音都抖了起來。
顧瑾初在李香蓮無比戒備的神情中,掀開燉盅的蓋子看了眼。
“如夫人?好不容易當了主子,怎麼還乾奴才的活?”見李香蓮臉上的表情維持不住,笑得更加明豔。
“徐媽媽,既然如夫人說秋荷放肆,就一定是她不對。秋荷身為婢女言語無狀,惹了懷著孕的如夫人不滿,要怎麼懲罰?”
身後的徐媽媽走過來,曲身行禮道
“咱們顧家書香門第,太夫人和老爺一向以德服人,是最講規矩之人。太夫人曾說過,不尊重主子的奴才,就是打殺了也不為過。”
顧瑾初點頭,“徐媽媽跟著如夫人去紫竹閣,把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父親和祖母聽。”
“如夫人如今懷著身孕,怎可縱容這種東西蹬鼻子上臉,就請他們對這個不懂規矩的奴婢發落了吧。”
徐媽媽應是,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站在她身後,她們目送顧瑾初一行人走遠後斂伸垂眸。
李香蓮端著托盤的手指泛著青白,燉盅的蓋子發出嗒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