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南笙心中不禁有些慚愧,自己身為大理寺少卿,僅僅喝過一次避子湯藥,竟然這麼快就被夫人察覺出來了。
而且現在人證物證俱在,讓他感到十分尷尬和無奈。
"吳先生答應過我會保密的"蔣南笙抱著顧瑾初,低聲在她耳邊說道,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委屈,甚至還有些撒嬌的意味。
聽到這話,顧瑾初淡聲道"五爺有所不知,白芷那丫頭原本就懂得一些簡單的醫理,後來遇到了吳先生,受到了他的點撥,醫術更是精進不少。"
她一邊說著,一邊仔細地看著信箋上的文字。
如果不是白芷去前院送早點時,恰巧碰到了正準備倒掉藥渣的蔣飛,兩個人一個接過早點,一個順手幫忙扔掉了東西,她恐怕還不知道要何時才能解開這個謎團。
蔣南笙聽聞麵上露出驚喜,他竟不知夫人身邊的陪嫁丫環有這樣本領。
吳子真的本事就是學個皮毛,在日常生活中也是足夠用的。
“不若讓她做個府醫,免得大材小用……”
府醫的話牽扯的人和事情太多,蔣南笙覺得不妥,他又改口說“現在就很好,有白芷在你身邊,我不在家時也會更加的放心。”
見懷中的顧瑾初沒有什麼反應,以為她因為這件事而生氣。
摟著她在她耳邊輕哄“吳先生說此方不會傷及身體,如果想避孕的話這是最為有效的法子。”
顧瑾初眉頭微蹙,低聲說“我隻是不想過早有孕,卻沒有想過用此種方式。”
夫君此番做為,讓她有感動,也有傷心難過,”若是讓你傷了身體,我怎麼和老夫人,還有國公爺交代呢?”
那時她生長子後耗空了身子,大夫說年之內儘量避免再次有孕。
外祖母便教過她一些避孕法子,有他前幾日用的那種,還讓她計算癸水,前後七八日都是不易受孕的日子。
上一世,她偶爾會在蔣南笙身上聞到淡淡的藥香,現在想來,他就是從那時開始一直在服用避子湯藥啊!
怪不得當她想再求一個孩子之後,這股味道便消失了一段時間。
蔣南笙並不知她心中所想,打趣般說“我自幼習武身子骨極好,從小到大頭疼腦熱的時候都很少。”
顧瑾初聽聞眸光閃了下,這些話是今日從明輝堂回來時,程媽媽無意間說的。
而他正是用身體不適,做為借口掩蓋身上的藥香。
蔣南笙察覺她在他懷中掙了下,手臂力道鬆懈了幾分。
顧瑾初抬頭看著他問,“若是我沒有察覺你在服用此方,問你身上的藥香從何而來,你會怎麼解釋?”
蔣南笙思索下回道“大概會如實相告,畢竟我答應過你,有什麼事情我們都要坦誠相待。”
顧瑾初心中瞬間湧上百般滋味,有婚後兩個人的幸福甜蜜,當中又夾雜著一絲苦澀。
她撐著兩個人身旁的炕幾,從蔣南笙腿上跳到地上,生怕再繼續說下去,自己的情緒會徹底崩潰。
抬腿朝著拔步床走,聲音輕飄飄的傳進蔣南笙的耳中,“累了一天,我們歇了吧。”
蔣南笙微蹙了下眉,不知為何又在她身上,察覺到那種深深地痛苦和不安。
他起身吹滅長幾上的紅燭,房間瞬間陷入黑暗,踩著微弱的月色,放下床幔後脫鞋邁上拔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