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二爺真是一位非常敬業的夜場從業人員,他不僅是保安,而且還是銷售。一直拉著那位兄弟不停喝酒。他們這樣大吃大喝,等會的賬可都是算在這兄台頭上的。
這位呢,也是心大,一杯接一杯地喝,興致上來了就不停吹牛,絲毫不介意消費。
花二爺身邊左右一直都摟著幾位女孩。他是個女性之友,女孩子們都特彆喜歡他,是拿他當知心男姐姐一樣看待。看樣子,他混跡於此多年,對每一位姑娘都儘心儘力幫助,才贏得了她們的喜愛。
而那位哥們,並沒有女孩湊上來。他說話的時候就順手往希林肩膀上一搭。
希林轉過臉狠狠地白了一眼這個家夥。他竟然渾然不覺,還嬉皮笑臉地說“小爺我是領主老爺真正的兒子。跟著我你不會吃虧的!”
“就你這這樣還領主的兒子?我特麼還是野蠻人的王子呢!”希林鄙夷地嗆道。
“瞧你這話說的。我真是誒!”
“我也是真的。哼!”
“我叫安塞爾,幸會幸會!”領主真正的兒子伸出右手要和野蠻人真正的王子握手。希林又瞪了自己肩膀上、安塞爾的另一隻手。安塞爾識趣地拿開,少年才勉強和這家夥握了手。
“希林洛斯。”他說,“綽號是小鬼。”
三位算是彼此都認識了,大家又乾一杯。安塞爾故弄玄虛地壓低聲音,說“誒,我又聽說了一件驚天大秘聞,彆說出去哦。”
“什麼事?”希林很奇怪。
“小子,城堡外麵那個教堂你知道不?聖跡教堂,傳說有個聖人踩過腳印的地方。”
“嗯,怎麼了?”
“一個主教死了。”
“切。”竟然是這件事。希林當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早於兩天前就知道了——就是他親手殺的。但是他不方便說出來,就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聽著。安塞爾的鹹豬手,又扒上少年的肩頭。
“主教?”花二爺心不在焉地聽著,“大主教死了?可我沒聽說這事啊……”
“不是最大得那個,也不是二把手,是三把手。”安塞爾一臉嫌棄,好像在抱怨你們平時怎麼都不看新聞啊!
“哦……死就死唄,管我屁事。”花二爺表示聽了也是白聽。
“哎,可不是這麼回事啊!”安塞爾見老哥沒興趣,就拉著希林問道,“你都見過我們城堡的演武大會了,應該很了解我們的情況吧!”
“可我沒見過你啊。”少年潑了一盆冷水。“就算你是領主的兒子,你也不是城堡的少主啊!”
“切!”一提起這事,安塞爾很不服氣,“你注意看的,都是些大老爺。他們有什麼了不起,一個個穿得光鮮亮麗,一上戰場跟娘們似的。打仗的時候,還不是我們先衝上去挨打麼!”
“這話什麼意思?”
原來安塞爾隸屬的部隊,是等級低於士兵的雜兵。這與他出身低微有關係吧。暫且不說私生子的事情是否可信,他是雜兵隊長這事可是千真萬確。
“你可彆小看我,我指揮著上百人的隊伍呢!”
他的隊伍全部由出身低賤的雜兵組成,很多是從異族融入城堡的外鄉人,也有些來路不明的閒漢,不排除躲債、逃役、被通緝的江洋大盜之類的人物。
要這麼一說,希林對他就肅然起敬了。少年的眼裡,沒有北方城堡裡那些等級觀念。私生子也好,大老爺也罷,都是人。能率領百人的隊伍,在荒原上算得一名大將軍了。
所以說,安塞爾這家夥還有那麼一點可圈可點之處。他要是能再威嚴一點,擺出個百夫長的樣子來,希林肯定要對他敬佩得五體投地了。可是眼前這家夥,偏偏是個吊兒郎當的樣子。
“本來要殺大主教的,但是失手了,錯殺了個不值錢的家夥。”安塞爾的鹹豬手又摟緊了希林。
“什麼?殺錯了?”希林聽得大吃一驚。怎麼回事,自己才剛剛接手的一票大買賣,竟然殺錯了?那豈不是——!他震驚之餘一言不發,靜靜地聽安塞爾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