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漆黑狹小,但分明還有個鎖著門的內間。那裡非常隱蔽,正常情況下誰都不會在意,全當那是間倉庫。
安塞爾疑惑地看看黑暗深處,突然說“那裡麵有人?”
“是嗎?”希林抹乾淨嘴巴,放開屍體站起身來。“可是我什麼都沒聽見。你聽見了?”
安塞爾搖頭,他本人什麼都沒聽見。但目光轉向一隻眼睛的搭檔,對方的態度很堅決。
“他聽見了?”希林感到非常驚訝。
倒不是說那裡麵有人是什麼稀奇的事,而是這個一隻眼睛的老家夥,明明就是個失語症患者,他什麼時候講過話!
而且,那家夥還麵癱一個,安塞爾究竟通過什麼信息判斷出他在講話的?
希林再次疑惑地看看二人,安塞爾似乎又從搭檔那裡得到了什麼訊息。
“還是個女的?那我去看看……”
他說是也許就是吧……
“等等我!”希林也跟上去。
踹開那扇虛掩的房門,昏暗的光線下似乎有個影子在移動。那裡麵真的有人,是個衣冠不整的婦人。
“你唬我!你看他們一夥人裡明明就有個女的!說什麼沒女人!”安塞爾拍了希林的腦袋,希林則非常不爽地回敬他一腳。
讓那個女的走出來,模樣可沒有畫上那麼美好。這相貌連個普通中等都算不上,是個蠻粗俗的中年婦女而已。
“你,就是阿比蓋爾?”安塞爾挑著眉毛問。
“我不識字,不知道他們安排的什麼名堂……”婦人羞愧地搖頭。
“好漢饒命,我什麼為非作歹的事情都沒乾過……”
婦人的嘴唇顫抖,不敢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她早就聽到了外麵的響動,猜到代理人已經被殺。她甚至不敢看屍體的方向,那副過度失血的慘狀確實有幾分慘不忍睹。
“是嗎?那麼你和這個家夥什麼關係呢?”
安塞爾指著沙發上的屍體問。
“我根本不認識那人……”婦人捂著臉往後躲。
“我不信,你躲在他的辦公室裡,你們倆肯定認識。”
就算不考問清楚也沒關係,今夜務必要殺人滅口,把這名婦人一並處理掉才是。三人逼近那婦人,意外的是,小房間裡還有個人,是個男的。
把那男人拎出來,也是一副衣冠不整的狼狽相。他年紀不小了,起碼四十歲,腦袋都禿了。看麵相也不是什麼英雄氣概的人,鷹鉤鼻子,兩道法令紋深陷,嘴巴一直咧著。
“哎呀,什麼阿比蓋爾,你不是說自己叫伊莎貝爾麼!你果然是個騙子!”
不用猜也知道,這一男一女躲在小房間裡肯定乾了點見不得人的事兒,隻不過剛才還郎情妾意的,現在他們倆翻臉了。
那個男人氣呼呼走出來,指著婦人的臉說“你這個騙子,把我騙到這個偏僻的地方說不會有人知道,結果呢,你的丈夫就趕來捉奸了!你們倆根本就是一夥的,來跟我玩仙人跳的!”
婦人一聲不吭,心虛得很。
那男人衝出來,到門口處的衣架上取回了自己的外套。
“難怪衣架上一直掛著身衣服……”安塞爾恍然大悟。
“哼,他們就是一夥的!先是寫了封信騙我。”男人嚷嚷得很厲害,似乎憋了一肚子氣,“那封信寫得可漂亮了,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寫的,還噴了昂貴的香水,我就上當了!”
“結果呢,見了麵卻是一個肥婆,把我騙來這個偏僻的地方。我剛把衣服脫了,門外就進來個人。”
原來這人與希林他們是腳前腳後來到騙子窩的。如果今天安塞爾沒有出現,這人才是騙子主要的獵物。
“這個婦人呢,說什麼她丈夫回來了,要我藏好彆聲張,不然她就死定了。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你們也說他是騙子,合著他們就是——”
男人轉身要質問攤在沙發上的代理人,這時才發現代理人已經慘死了。而三個拿著凶器的陌生人正死死地盯著他。氣氛變得異常詭異,有一陣陣陰風從那人背後吹過。
“……一夥的……”男子的聲音越來越低,變成了蚊子叫。
他終於明白剛才婦人在怕什麼了,剛才一定是顧著生氣沒仔細聽外麵的情況。原來騙子遇上了克星已經斃命。
這三個人看起來更不好惹的樣子。謀財跟害命可不是一個等級的犯罪,騙子固然可恨,但殘殺騙子仍然犯法,萬一他們還要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