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或許是一個人獨居太久了,他講話顛三倒四的。看他的打扮也是混亂不堪,簡直邋遢至極!他臟兮兮的,一身惡臭。
“我們過來拿一些焰火,一位朋友過生日了。”希林如實回答。
“哦,是嘛?”長胡子老頭很高興,“樓下的雜物間裡,他們存放了好多東西,沒準就有,你說的焰火。”
“哎呀,你能拿一些舊物出來物儘其用太好啦!我這裡存放了好多東西,但他們都不要了。浪費是作惡!明明全都是好東西。”
“嗯,我們已經找到焰火了。”
“那太好啦!”
“我們還聽到了琴聲,非常好奇,所以上來看看。”
“哦……你們要看我的寶貝!”
長胡子老頭小心地拎起胡子走路。他借了希林一點火苗,把閣樓上所有的蠟燭全都點燃。狹小的空間一下子亮堂起來,大家能夠看清這裡的情況了。
“都過來,請看吧,這是十足的傳世珍品!”
額……這地方真是一言難儘……
四處堆放著各種廢棄的雜物,五花八門應有儘有。隻是沒幾樣真正值錢的東西,大多壞了些關鍵部位,沒辦法修補,扔了又可惜。
像這個精致的描金茶杯沒了把兒;這個椅子少了兩條腿,用另一把椅子拚的;這個箱子沒有蓋子了,還有這些毫無用處的廢舊家具……
以及麵前的人偶,殘破不堪,到了令人慘不忍睹的程度。
彈了一分鐘,人偶停了下來。月光曲根本不完整,她隻能演奏其中一段。
“該上發條了。”
長胡子老頭腰間帶了一把銀質的三葉草鑰匙,專門用來啟動彈琴的人偶。
鑰匙孔就在人偶少女的背上。轉動三十餘圈,發條上好了。她又重複起方才的旋律。
“她也壞了,不那麼招人喜歡了。現在隻能演奏這一段,我不敲鐘的時候就拿她解悶兒。”
這一段樂曲確實優美,怎麼聽都不會膩。
“她有三百年曆史了,一位頂級工匠製作的,以前是皇帝的貢品!後來啊作為展品放在博物學院。隻是年頭太久了……一點點壞掉了,不像以前那麼好看,他們就不要了,扔進倉庫裡不管了。”
長胡子老頭撫摸著人偶殘破的衣衫。
“她就像我的女兒一樣,一直陪著我。你看,我把她的衣服都補上了。”
“這針線活是你做的?”
“是啊!”
“跟屎一樣的。”畫家毫不客氣地說。
老頭一聽吹胡子瞪眼。
“老頭兒!你‘女兒’的頭都沒了!”
“這……”長胡子老頭有些難為情,“本來有的!剛才她卡住了,不曉得哪裡出了問題,我就想修一修。結果一用力——把頭擰下來,沒抓住,頭飛出去、掉到下麵了!”
就是方才那一幕。
“我低頭要看看她掉哪去了,胡子就被欄杆掛住了。哎呀,我有好長時間都沒下過樓了,下去要花不少時間呢!”
“你胡子這麼長,活動又不方便。還是我們幫你拿吧。”
坦雅十分善良,主動提出要幫忙。希林舉著火把陪他一起下去。
“謝謝你啊,小姑娘!你真好!”老頭連人家是男是女都沒搞清楚。
折騰了好一陣,終於把人偶的腦袋找到了。回來的時候納特也醒過來了。
“給——”希林把人偶的頭遞過來。
畫家文斯柯一把奪過來,仔細看看她殘破的臉。
“都摔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