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擠在人群裡等待,看遠處的日晷時鐘到了下午三點,一支車馬隊伍在人群的簇擁下緩緩地走過來,歡呼聲此起彼伏,這才知道是帝國的皇帝駕到了。
“他一路都是那樣子走的,難怪走得特彆慢。”希林等得不耐煩了。
皇帝在臣民中的呼聲很高,有人自發地在沿路拋灑花瓣。更多的人則是擠在馬車周圍,跟著隊伍一起走。
越是走到寬闊的地方,就越是有貴族的人馬上來湊熱鬨,誰不想跟皇帝說句話呢!人越聚越多,車馬隊越發寸步難行,哪怕都到眼前了,再走近一點也要個把鐘頭。
人們幾乎是把帝王的出行當作一種節日來慶祝,沿路有人吹拉彈唱、跳舞助興。有的人準備了給皇室應援的旗子,搞得像賽場上助威一樣。更多從遠處趕來的人也不是單純為了看皇帝,就為圖這個樂嗬。
也不是說皇帝就得到了臣民的絕對支持,也有人扔雞蛋,希林就親眼看到至少兩個。一個打到了皇帝和皇後的馬車上,另一個擊中了某個侍衛的頭盔,惹得群眾一片嘲弄。
當今帝國的皇帝是一個仁慈的人,他從來不會為難反對他的臣民。尤其是那些衣衫襤褸的窮人,他們啥也不懂,純粹是刁民而已。
侍衛裝腔作勢嚇跑了扔雞蛋的人,而後也沒有追擊就歸隊了。過不多時,那幾個人又跑回來叫嚷,並沒有人處理他們。
同時有支持者和反對者的存在,還有人打岔添亂,沒有辦法形成任何統一的呼聲。皇帝對此不予乾涉,他出現的本身就是一種表態。
終於湊近了能夠一睹皇帝的尊容,馬車上是一個麵容和氣的老大爺,有點中年發福,肚子不小了,頭發也禿了。
皇帝帶著金冠,身上儘是金燦燦的珠寶。但他穿著有些邋遢,散發著那種老大爺味兒。
他身邊端坐的女人是皇後,穿著紫色的長袍,繡著網格的金線和珠寶。大熱天也戴毛茸茸的大帽子,頭發裹得嚴嚴實實,露出一張妝容過度修飾的臉。
即便滿身的金玉襯托,也看得出那女人不算漂亮,連端莊都說不上。她小小的個頭渾身縮在一起,見著什麼都心煩,有一種積年的苦大仇深。
觀望了一陣以後,不得不說有些情況完全出乎意料。
皇帝的排場不算大,甚至比武盛會的時候大家族讚助的那些個騎士團花車都不如。帝國的風俗的確奇怪,他們的最高統治者看起來有些過於親民了。
再往後看,還有兩架小一些的馬車在後麵。一架純白色鑲金邊、四匹馬牽引的馬車上鋪滿鮮花,頓時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一位年紀輕輕的王子端坐,麵無表情地望著前方。
那位王子也太英俊了,他有一副無可挑剔的俊美容顏,一動不動的時候好像個玩偶。但他又看起來如此冷漠,無論眼下的災情還是身邊支持者的呐喊都與自己無關。
那張獨特的臉絕無可能認錯,哪怕隻見過一麵希林也把他認出來了。
“王子、那個人真的是王子!”
茜茜緹婭也認出來了,她大聲地朝那架馬車呼喊。
“王子——!王子——!快看啊,我在這裡呢!”
隻可惜她喊再大聲也沒有,話音完全淹沒在人群裡。
英俊的王子周圍是來勢洶洶的追求者們。彆說未婚少女了,其中不乏少婦甚至中年阿姨,她們一個個濃妝豔抹,打扮得花枝招展,不停朝馬車的方向賣弄風情。
還一口一個“查尼小寶貝兒!”“快看過來呀,我的小心肝兒!”每一句呼聲都絕不亞於茜茜緹婭,想在這群人裡出頭簡直是做夢。
“我是他的未婚妻,他答應了要和我結婚的!”茜茜緹婭大喊道。
這話很快引起了一群女人的嘲弄。
“哈哈哈——!我還是他媽呢!乖兒子!”
“你喊的一點都不新鮮,上次有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懷了王子的孩子,如果王子不作出回應就自殺!”
“什麼?真的嗎!”茜茜緹婭大吃一驚。
“一點也不稀奇,每天我都能看見有至少三個女人為他要死要活的。你們這種女人一點都不知道羞恥!”
“呸!我是他真正的未婚妻,看看我手上戴的什麼,那是他送的定情信物!”
“嗬——!”
根本就沒人相信。
希林可以打賭,有那麼一瞬間王子看過來了,他知道茜茜緹婭就在人群裡!但他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好像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一樣的。
“那天晚上包廂的燭光昏暗,我看得不是很真切。在日間的陽光下看,他又高貴又冷傲,頗有帝王的氣質,從各方麵來講都很像個王子呢!”希林打趣地說。
這麼一說,身邊立即有人應和。
“沒錯啊,王子殿下是我們帝國地明日之星呢!很受歡迎的!”
講話的人歲數也不小了,是個大叔。一把年紀了還追星,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