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皇帝出了意外,教宗閣下當然不能袖手旁觀。哀穆勒隔幾天就來皇帝休息的行宮慰問。有時候遇到彆的權貴也在,不得不一起等著。
這天遇到財務官在裡麵聊了很久,哀穆勒不得不在前朝廢棄的花園裡麵喝茶等待。
“這座荒廢的皇家宮殿,依舊很美啊。”他的跟班,萊默主教邊喝茶邊讚歎,“你看那些倒塌的石柱,依舊能看到昔日帝國的壯闊氣勢。”
“呸!什麼破地方,喝口茶裡麵都是沙子!”
哀穆勒特彆不喜歡這裡。尤其一想到自己的師弟弗拉維最近出了那麼多風頭,更是生氣。
“都廢棄六百年了,荒草長成這個樣子,有什麼好看的!”
“美是永恒的啊,主教大人。”
“哼!弗拉維!你們一個個都器重他。連他住的破地方都喜歡。”
哀穆勒臉色一變,萊默不好意思繼續講,隻得低頭喝茶。天色都晚了,稅務大臣才從行宮裡出來。
再問皇宮的仆人,對方答道“陛下今天過度勞累,已經在休息了。卑職會轉達您的問候。”
哀穆勒勉強說了些客氣的話,心裡彆說多氣了。他甩著手悶頭走路,一不小心又被地上殘破的磚石絆倒,更是破口大罵。
“什麼鬼地方啊!到處都是破爛!帝國的皇帝在這裡休息,怕不是氣數要儘麼!”
說完這話他又後悔了。雖說是曠野,就怕密林中有好事的人,聽到了出去挑撥。哀穆勒立即又縮著腦袋緊走。
偏不巧,就有那麼個奇怪的人影跟上他了。那個人又高又壯,虎背熊腰的。尤其脖子特彆粗,跟大腦袋一樣粗。臉上黑黑的,額頭寬闊,兩隻眼睛圓溜溜的。
再仔細看此人絕非武夫,走路的步態混亂,一點章法也沒有。身上沒什麼兵器,穿得也破,大概隻是個窮苦的壯漢而已。
看他表情還很遲鈍,有些癡傻,怕不是個弱智?
哀穆勒和萊默裝作沒看見那人,不想那人還主動湊上來說話。
“主教大人,這是崴了腳嗎?傷得厲害嗎?”
這人講話也唐突,臉上的表情很怪。
哀穆勒一看,這個人衣服不曉得是什麼破布拚接的,亂七八糟的。臉上也臟、頭發也亂。他從來不和這種人講話。
“人窮誌短,這人總歸懷了點鬼胎。要麼就是討飯、騙錢,或者打劫、敲詐勒索,甚至沒準是綁票的。”哀穆勒想著想著眉頭就皺起來。
一句話也沒講,哀穆勒跛著腳扭頭就跑。
“這地方太荒涼,才有這種人出沒!”
哀穆勒心想,“隻要緊走兩步到了萊默那裡,有眾多隨行保護就安全了。”
他剛跑出兩步,那個人腳程更快,一步跳上來抓著主教的腰,不懷好意地嘿嘿一笑,死死拉著他不放。
“流氓!你要做什麼!”
“大人!大人您腳受傷了,彆走了,讓我背著您吧!”粗脖子的壯漢大喊道。
讓這種臭烘烘的人背著自己?哀穆勒寧可在皇宮大殿前爬回馬車,也不想被這種人碰一下。
“我沒事!不用你背!”
“大人——!”粗脖子壯漢講話聲音特彆洪亮。“我知道,您有馬車,我送您回車上!”
說著壯漢就撇開哀穆勒那些同僚和隨行,徑直往遠處走——去的還不是教堂的車隊,而是在追稅務大臣的車。
粗脖子壯漢跑得特彆快,哀穆勒一見這架勢不敢再反抗了,換了和藹的口氣。
“放開我啊——大哥!你找我究竟什麼事情,咱倆好好說,行不?”
“嗯。行。”壯漢一聽,突然又停下腳步,將哀穆勒摔了下來。
“我找您啊——是為了談生意——”
一聽是“生意”,哀穆勒更加嚇得發抖,這不就是“綁票”委婉的說法麼!他再次死命地掙紮,那人用全身力氣抱著他,二人扭成一團滿地打滾,他華美的絲綢紅袍子都弄臟了。
“我不和你做生意,救命——!救命——!”
那人怕他引來同伴,就騎在主教脖子上捂著他的嘴。
“嗯——!嗯——!”
哀穆勒喊不出聲了。那人小聲地說“大人,您安靜一點。我是來談正經生意的。你看見我手裡的匕首沒有?”
說著一把雪亮的短刃架在哀穆勒喉嚨上。那人身子壓著主教,一手捂著他的嘴,一手抵著短刃。哀穆勒一想,彆和自己的小命過不去了。說什麼都乖乖點頭。
“您彆大聲嚷嚷行不?咱倆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