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希林被困在帳篷怪的血盆大口邊緣,一記怒斬斬斷了無首怪的一條腿。
怪物是個藝術家,打仗不太在行。希林砍它一劍,它連個能招架的家夥都沒有。
“哼,你唯一的武器就是無知者的恐懼吧。”
它用兩隻手扼住少年的喉嚨,試圖掐死他。希林甚至緊張了那麼一下下。
哦,忘記說了,吸血鬼即便不呼吸也不會死的。因為本來就是不會死的。
“白癡。”
少年壞笑了一下,長劍又斬斷怪物一條手。怪物由於疼痛而劇烈地抽動,完全失去了平衡。
怪物正如白梭龍所說,是兩個怪胎的嵌合體,斬斷內側的一隻腳以後,內側的身軀疼痛得更加劇烈;而再斬斷外側的一隻手臂之後,兩部分的怪物都疼得打滾,不多時失去平衡從血窟上方跌落。
全都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希林也沒來得及脫身。他被跌下去的怪物一並拽進血池裡麵。
這個快要滿溢的池子有一丈寬,四壁都是鋼刀一樣鋒利的牙齒。帳篷怪將塞進“嘴裡”的一切,無論受害者、怪物還是家具全部都咀嚼成碎屑,扳著惡臭的消化液,池子裡粘膩異常,異味熏天。
腳下就好像有什麼未知的力量在撕扯,硬要把希林拖下去。
希林唯一能抓牢的救命稻草是卡在怪物喉嚨處的沙發。伴隨著怪物的咀嚼,這個沙發眼看著支離破碎,快要支撐不住。
而黏液深處,瀕死的怪物死死地拉著希林要與他同歸於儘。
“糟了……局麵比我預想得還要麻煩啊……”
命懸一線的時候,不隻是哪裡來的一隻手,輕輕撫住希林的雙眼。
“噓——不要抗拒,這是傳送法陣。”
“白梭龍?沒道理啊!他怎麼!”
姑且相信他一次,希林鬆開手放任自己沉入血池。當他全身浸入的一刹那,周圍的感覺立即發生了變化。
四周變得冰冷,冷得像冬日的夜晚。
“這是哪——?”
希林覺得暈頭轉向,懸浮在虛空中分辨不清上下四方。再一凝神,就覺得被一個人硬生生拉回世間,身體變得越發沉重,不再是懸浮,而且屈膝跪伏在地上……
“咳、咳……”
拉開捂著自己眼睛的手,希林發現自己正身處於漆黑的夜晚,跪在一汪淺淺的池水中。
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這汪池水是新鮮的血水。他自己,全身都浸滿腥氣。
舉頭看,一輪滿月正好照在頭頂。白月的倒影投於血池正中。希林輕輕挪動身體,池水波動,白月的倒影成了一汪碎銀。
“這是哪……?”
身後扶著他的人果然是白梭龍。令人無法信任的血奴。
“尊貴的主人,這裡是滿月之池。”
“怎麼可能!明明還是白天,而且今天根本不是滿月!”
“不,‘今天’是滿月。”
白梭龍的話語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