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窄一座橋的入口,十六匹駿馬牽引的鮮花馬車筆直地衝上去。一側是巴斯蒂的兩輪馬車硬要加塞兒,一側又是賽勒斯的四輪馬車不要命地擋路……
“讓開——!”
“滾——!”
再怎麼喊都沒用了,希林也沒力氣喊了。
“穩住方向,我們撞過去。”
一名車夫似乎已經陣亡了,他被暗箭射穿後倒在座位上許久沒有動靜。另一位手臂受傷,勉強還能駕馭。
前麵的駿馬狂奔不止,即便減速也不可能停下來。索性保持速度繼續衝。三輛馬車互不想讓,朝唯一的入口擠上去。
巴斯蒂一馬當先,兩輪馬車硬是衝上窄橋。車輪先是在橋板的入口處卡了一下,騰空飛起後又歪向另一側,一半的車身跌落橋麵。
他自己也差點掉進河裡。雙腳懸空手抓著擋板。幸好車身比較輕,兩匹馬拖著還未傾覆,底盤擦著橋麵硬是拽到了對岸。
賽勒斯就遲了那麼一步,馬車剛好橫在入口處。他自己嚇破了膽。
全副鎧甲的駿馬撞上來,他的車馬瞬間傾覆倒地。
沒有時間遲疑。希林對車夫下令“跳——!”
車夫驅使最前麵的四匹馬齊步跳躍,踏著賽勒斯的戰車和賽馬衝上窄橋。
在這以前,車夫從來也沒乾過讓皇帝的牽引馬跳障礙的事兒。
萬事總有第一次,他自己也說不清那四匹馬怎麼就踏著前麵戰馬的身體邁了過去。
第二排的駿馬跟隨著前麵的動作,也跨過障礙繼續奔跑……十六匹馬將賽勒斯的戰車踏成了殘渣。
最後,鮮花馬車的車身撞向戰馬的屍體。
“不好!”
情況大為不妙,車輪撞擊殘骸的一瞬間,整個車身傾斜著騰空而起。這麼沉重的馬車如果跌落,會拽著前麵的十六匹馬陸續落水,到時候功虧一簣!
也許是出於某種本能吧,多年(被)訓練摔跤練就的平衡能力,希林想都沒想抓著欄杆跳向馬車較高的一側,“四兩撥千斤”——靠自己的體重協助車身維持平衡!
在旁人驚訝的注視下,馬車平穩地落下,一側後輪落空,前輪搭了一半,隨後受後輪的影響也落下橋麵。底盤刮著橋麵,一樣是貼地滑行。
十六匹駿馬繼續行進絲毫沒有理會陡然增加的阻力。
希林呢,手腕上纏著韁繩,雙手掛在欄杆上騰空掙紮。受傷的車夫努力穩住方向,一直騰不出手幫他。
萬萬沒有想到,馬車穩定了以後,密林中藏身的暗箭有了絕佳的機會——希林就是個騰空的活靶子!
“嗖——!”
一支手指頭那麼粗的弩箭飛出來,正中希林的後胸!箭矢斜插著刺穿他的鐵甲衣,從正麵胸口透出來。
低頭看,真是夠狠,看來有人下定了決心攪合陛下的勝利。鋒利的箭頭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希林奮力掙紮了一會,獻血湧進肺管,嘴角不停地冒著血泡。這感覺就跟溺水了一樣令人窒息。
一直到駛離窄橋,車身恢複平穩以後,車夫才騰出手幫他。胸口前後都在滲血。他勉強定了定神,接過韁繩。
前麵的路段隻剩一些轉彎。戰車之間彼此已經拉開距離,最後階段重要的是圓滿完成比賽。
貫穿傷口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疼,倒是持續地失血導致他眼前有些模糊。
撇了一眼身旁,陣亡的車夫不知何時已經跌落不見,空懸著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