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孕了。”
“!”
少女輕聲說了幾個字,希林嚇得一個冷顫急忙往後退。
“不對……不對勁……你是安娜……”
“當然是我啊,不然還是誰?”
銀發的少女笑了笑,浮現出幸福的神情。
“開什麼玩笑,你根本不認識我。”
掩麵歎口氣,腦子一團亂麻。麵前這個少女時常出現在過往記憶的片段中,她或許是自己的先人。眼前這一幕卻是時空交錯的混亂。二人從未相識,談什麼身孕!
“我一定是在做夢。最近受到刺激太多了,我得想辦法醒過來……”
試著喚醒自己,卻在夢中醒了一次又一次。
“怎麼會是做夢呢?這是好事啊,我們要創造一個小小的裡亞出來。嘿嘿,也是造物者的神跡呢!”
“嗬嗬,裡亞。是啊,那個從橋洞底下找到的殘疾嬰兒,竟然和皇後的侍女好上了,這事兒真是個神跡。”
在夢裡扮演另一個人,希林非常熟悉這個套路。身邊沒有巫祝或惡魔,難道自己一個人也會陷入回憶的殿堂?荒原這片土地充滿了不可理喻的荒誕啊!
“說的什麼話!我可是安娜公主,你是我忠貞的侍衛裡亞。說了是公主,就一輩子都是公主,誰也彆想質疑我們!但是哦,你小心點。他們開始懷疑我們了。”
“誰?”
“還有誰?他們父子三個全都是!我又不傻,看到他們在密謀了。”
“密謀?”
“哢嚓!”
安娜俏皮地比劃一下。對於殺身大禍沒有絲毫畏懼。
“你儘快搞定他們吧!加油哦。”
少女笑著離開,夢亦隨之離去。希林猛地睜開眼,看到營地簡陋的天花板才確信自己真的醒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手裡攥著另一枚蜻蜓發夾。
“嗯?……”
“醒了?”
弗裡德在門口正要離開的樣子。
“你放在我手裡的?”
“農民在挖掘遺跡的時候找到的。”
“……”
短短的一時半刻,在夢魘中卻被困住那麼久嗎?希林又看看發夾,磨損程度與先前找到的那個不一致,看來名為安娜的少女最終抵達了莊園。
“我不需要死人的東西,和京觀的頭顱一起埋了吧!”希林將發夾丟給弗裡德。
起身離開房間,唯一的建築物內人滿為患,打噴嚏和講話的聲音不絕於耳。希林作為大團長分配到最清淨的一處角落,仍然無法從嘈雜中脫身。
清晨舉行了一場葬禮,希林專程出席。
莊園的遺址下方原本有一座酒窖,正好改建為墓室。地麵上散落的遺骸全都整齊地碼放在地下。以後有其他人不幸喪命,也會安置在這座教堂下麵。
立秋之後,荒原的溫度驟降得厲害。要不了多久就會下雪。對帝國搬來的人而言,這樣的生活環境未免太嚴苛。大家都還沒來得及做準備。鐘樓的建設被迫停止,連地基都沒挖好。
“入冬以前,我們至少得再建一座收容所,容納全部牲畜。否則冬季會令我們損失慘重。”
瓦倫蒂的工作排得很滿,他不喜歡看萊默主教的規劃圖,而是出於便捷的需要安排建築物的位置。
“嗯,好啊。”
葬禮結束,希林匆匆離開。他還有事要找安德烈。
“我們再去一次荒草甸。”
“大人?”
彼時安德烈正跟同僚竊竊私語些事情。
“探索過的區域要設立路標,不能讓彆人再迷路。多帶點人,一起去清剿野獸的巢穴,我不希望再有人被野獸咬死了。”
“遵命!”
安德烈清點了手下的人悉數帶上。為了設置路標,還有一隊老農民帶著材料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