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老夫人疲累不堪,示意衛媽媽扶她回寮房休息。
二夫人推開了婢女,緊追著老夫人而去。
沈青檀見眾人全都散了,方才帶著流月回寮房。
流月總覺得忘了什麼,首到回了寮房,她突然想起來,一邊推開寮房的木門,一邊問道“咦,我們是去找二爺的?二爺不在山裡,那他去哪兒……”
話音戛然而止,流月睜大眼睛看著盤腿坐在蒲團上的趙頤。
她張口結舌“二……二爺……您回來了。”
沈青檀在流月身後,還未見到趙頤的身影,倒是先聞到一股子清香。
她忍不住吸一吸鼻子,那是梅花的香氣,混合著米粒的清香。
沈青檀一進屋子,眼睛便落在桌上的兩隻瓷碗上。
她今日起得早,胃口不佳,沒吃上幾口。
晌午吃的齋飯,夜裡沒進食,如今亥時末了,肚子有些餓。
趙頤見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食物吸引,溫聲道“你們這是去找我,找的時候遇見旁的新奇事,便忘了找我的事兒?”
沈青檀聽到他這句調侃的話,莫名有些耳熱,像是做了虧心事。
她的眼神從食物上挪開,望著他清幽含笑的眼眸,細聲解釋“我知道二爺在齋堂。”
“是嗎?”
“……”
沈青檀眼神飄忽一下,轉開話題“二爺是未用晚飯嗎?”
即便要用飯,為何不去他自己的寮房?
沈青檀聞著彌漫在鼻息間的香氣,愈發覺得餓了,一時間看向趙頤的眼神帶著一點幽怨。
趙頤見她表情瞬息間變幻好幾次,不知心裡在如何腹誹他。
“吃過了。”趙頤將一粥一菜,推到她的麵前“秋蟬說你未用晚飯,我去一趟齋堂,隻有這些簡單的食物,你將就吃一點。”
沈青檀愣住了,秋蟬是尋了這個借口支開他?
她抿了抿紅唇“我在祈福,晚上不進食。”
趙頤倒是沒有勸她吃,而是拿著瓷勺攪動米粥“這粥是用雪水與白米烹煮的,放了一把山門殿外的梅花。梅花是僧人收集落下的花瓣,特意用雪冰水洗乾淨。”
沈青檀眸子不受控製地盯著粗瓷碗,梅花粥隨著他的攪動,米粒顆顆晶瑩,湯水粘稠,那股子清甜香氣撲鼻,特彆勾人食欲。
她咽了咽口水,強行瞥開眼看向旁邊的一卷經文,不受趙頤的誘惑。
“這道菜是用丹棘做的,彆名叫忘憂草,采的新苗放熱水焯一下,點幾滴醬油和醋,口感鮮嫩,彆有一番風味。”趙頤將碟子又往她手邊推了一下“它名為忘憂齏,可令人忘掉憂愁。”
沈青檀白嫩的手指壓在經文上,垂下纖長濃密的眼睫,語氣沒什麼情緒道“我有什麼憂愁要忘掉?”
“你在祈福吃了這碗粥,便心生憂愁。”趙頤將瓷勺遞給她“再吃了忘憂齏,忘掉憂愁。”
沈青檀“……”
江暮見主子哄夫人吃飯太費勁,腦袋趴在窗戶上說道“二奶奶,這是二爺親自為您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