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檀拿起一本冊子,冊子是空白的,但是每一頁中間都夾了一張交易清單。
清單寫的很清楚,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在何時何地做了什麼。
她越是往下看,眉心皺得越緊,首到看清楚最後一樣東西時,她心中一震,瞬間明白過來,為何承恩侯不受勇毅伯夫人的威脅,依舊決絕的要弄死她。
這上麵每一條都是死罪,尤其是最後私造兵器一條,更是犯了誅九族的大罪!
這可比關州災情嚴重得多。
沈青檀腦子裡閃過很多思緒,譽王掌管六部的兵部,而承恩侯是譽王的人,不用想也知道這私造兵器是在為譽王辦事。
雖然勇毅伯夫人在清單上提了私造兵器一事,卻沒有注明私自建造的兵器坊在哪裡。
單單憑這一份清單,沒有掌握確切的證據,不能一下子將侯府給摁死,反而會打草驚蛇。
沈青檀將信箋與冊子遞給趙頤“我要儘快與承恩侯府斷絕關係。”
古往今來,許多出嫁女娘家犯事,即便不牽涉到出嫁女身上,夫家也會在聽到風聲後休妻。
何況承恩侯犯的還是誅九族的大罪。
趙頤看完之後,眉心緊蹙“你若要與侯府斷絕關係,便不能讓侯府的人知道勇毅伯夫人將東西給你了,不然他們會抓著你不肯撒手。”
沈青檀點了點頭“而且要讓他們知道,與我牽扯上關係,反而會連累到他們,讓他們主動與我斷絕關係。”
趙頤聽沈青檀這麼一說,便知道她心裡有了主意。
他將冊子與信收進包袱裡,溫聲說道“我會安排人去調查一下私造兵器一事,等拿到確切的證據時,你應該脫離了侯府的關係,便可以對侯府動手了。”
——
關州永寧鎮一家小茶棚內,沈少恒坐在大堂角落聽眾人的議論。
“我今兒個聽說了,勇毅伯吊死在牢裡,畏罪自儘了。”
“這黑心的貪官,害死了多少老百姓,死了也活該!”
“不對啊,他是自個吊死的,還是被滅口的?”
“噓!”有人做了噤聲的動作“我聽說欽差大人震怒,去了曹大人府上,發現曹大人也吊死在書房了。”
沈少恒聽到這裡,眉心緊擰,在心裡猜測是曹大人弄死了勇毅伯,隨後懸梁自儘。
曹大人是地頭蛇,欽差大人防備再嚴格,也會有疏漏的地方。
隻是他有一點想不通,背後的人究竟拿捏住曹大人什麼東西了,竟然讓人心甘情願上吊。
沈少恒從袖子裡摸出一錢碎銀扔在桌子上,大搖大擺地走出茶棚,琢磨著怎麼把那一批銀子給帶回京城。
突然間,五六輛馬車行駛而來,掛著顧氏商行的牌子。
沈少恒記起沈青檀在信裡交代,讓他特地找秦氏和顧氏米行買糧食。
秦氏商行的東家與她有交情,而顧氏商行與秦氏商行合作。
他認出坐在車轅上的人,正是買糧食時打過交道的。
沈少恒眼睛一亮,上前攔下馬車“顧掌櫃,真巧啊,在這兒遇見你,能順道捎我去關州城內嗎?”
顧掌櫃瞧見是沈少恒,笑著說道“沈公子,我們東家在,小人先請示一下。”
說罷,他掀開車簾子進了車廂,對顧宗辭說道“老爺,那位是承恩侯府的世子。”
顧宗辭想到了沈青檀,低聲說道“捎他一程。”頓了頓,他補充道“請他到我的馬車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