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師雖已伏誅,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與恩師之女談不上青梅竹馬。”
李昭年道:“那與眼前這人又有何關係?”
江斂之道:“她是遠親,老師獲罪她們家受到牽連,不知為何入了宮。”
李昭年若有所思,“前年宮裡是進了一批人,想來是那個時候進來的,對嗎?”
沈妤在心中已經把江斂之家的祖墳都刨了。
他可真會扯謊,他扯謊居然扯到了林家頭上,上輩子林清漓推她下水,他若不提,她忙得差點忘了還有林清漓這個人。
可既然他提了,那等她有時間,定要好好“照顧照顧”林清漓這個人,以免讓她日子過得太舒坦。
沈妤:“回殿下,沒錯。”
李昭年頷首,“都彆跪著了,起來吧。”
繼而對江斂之道:“昨夜皇兄受驚,還是先去東宮探望吧。”
江斂之默了默,看了一眼沈妤,隨即提袍跪了下來。
李昭年大驚,再看沈妤便明了過來,“可是為了這宮女?”
江斂之道:“既見了便不能袖手旁觀,還望殿下成全。”
成全你爺爺!
沈妤已經親切問候過江斂之的祖宗十八代,要不是他橫插一腳,她便能和宮女借采買之由順利出宮。
用得著你來操這份閒心?
左右不過隻是為了一個宮女,對李昭年來說就是張張嘴的事。
“斂之先起來。”李昭年親自扶了他起身,說道:“一個宮女本也不是難事,隻是昨夜才出了刺客,如今刺客還沒能找到,不如緩上兩日……”
見江斂之一臉凝重,“罷了,刺客也不可能是她,人你帶走,若出了事由我來擔著。”
江斂之起身,揖手道謝:“謝殿下成全。”
他知道如今沈妤在宮中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險,可他還要先去東宮。
正思索著如何安排,便見一小黃門沿著宮巷小跑過來。
“四殿下,江大人。”小黃門行禮道:“太子殿下聽說二位要來,讓奴才轉達,東宮正在迎客,唯恐人多招待不周,回頭太子殿下再親自設宴款待。”
“有人竟比我們還快。”李昭年笑了笑,“無妨,我們改日再來就是。”
江斂之順勢道:“既如此,那我們便改日再來探望太子殿下。”
李昭年看了沈妤一眼,了然一笑,對江斂之說:“難得見你這麼心急的時候。”
江斂之赧然,“殿下說笑。”
“你臉皮薄,就不拿你打趣了。”李昭年說:“你帶人走吧。”
“多謝殿下,臣告退。”江斂之走到沈妤麵前,低聲道:“跟我走。”
沈妤默不作聲地跟上,心想等出宮後再敲暈他也是一樣。
袖子冷不丁被人拽了一下,采買的宮女跟上來,低聲問:“那你,就不同我們出宮采買了嗎?”
沈妤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之前挾持她時假裝對她們下了藥,她是擔心沒有解藥。
她塞了一張紙條塞在宮女手裡。
昨夜本是去大理寺而已,誰會想到隨身帶要人命的毒藥,不過是嚇她罷了,否則怎麼肯乖乖帶她出宮,那張紙條上隻有兩個字,告訴宮女無毒。
宮牆高聳,宮巷幽深。
沈妤跟在江斂之身後,小黃門同李昭年說話的聲音順著宮巷傳了過來。
“皇兄今日在接待哪位貴客?”
“是北臨世子殿下。”
沈妤腳步驀地一停。
察覺異樣,江斂之回過頭來,眼神中帶著淡淡的疑惑。
沈妤垂下眼。
她不知道謝停舟到東宮到底是巧合,還是他刻意來找她。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她直到出了禁中。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