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停舟微微頷首,“三絕腿出自鬼家,又稱鬼家三絕腿,隻是後來鬼家卷入了一樁案子之後落沒,三絕腿也就失傳了。”
他頓了頓,“聽說鬼家因不滿朝廷判決選擇落草為寇,不過傳言而已,也不可儘信。”
沈妤點頭,“三絕腿並沒有失傳,河州陸氏就有一名護衛出自鬼家,並且傳言落草為寇也是真的。”
謝停舟並不知道這幾人的來路,因而也不解這其中的聯係。
沈妤起身說:“這幾人的腿似乎和常人不同。”
她抬手一指,“三絕腿綁腿的綁法也和其他路數不同,但腫脹得太厲害綁腿已經看不太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封陽頭也不抬問。
沈妤不接話,封陽便明白了有難言之處,並不追問。
封陽已經開始驗屍,謝停舟抓住她的胳膊,拉著她站稍遠了些。
沈妤隻顧著思考,並沒有注意到。
她說:“若是能早幾天發現就好了,就能看出是不是鬼家的三絕腿,練三絕腿者下盤穩固,腿與尋常練武之人有所不同。”
封陽手指壓過小腿,全神貫注道:“更為健碩,小腿鼓如腰菱。”
“沒錯。”沈妤道:“還有膝蓋,也會因常練腿法而變形。”
她自幼喜愛武術,什麼都想試試,但三絕腿她碰都不碰,原因就是練三絕腿太醜,下盤壯得跟牛似的,她一個姑娘家,骨子裡還是愛美的。
謝停舟看著她的側臉,她的瞳仁裡映著烈烈火把。
她認真起來的時候,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層耀眼的光。
封陽拉開屍體的衣物。
謝停舟一眼掃過,側移了一步正好擋在沈妤麵前。
沈妤一下回過神,抬頭望向他的臉,四目相接之間,有什麼在心頭輕撫了一下,令她瞬間不自在地彆開了臉。
這時封陽道:“三人屍身軀體完好,胸腹後背不見傷痕,隻有脖頸處傷口長約三寸,深可見骨,若無意外三人的死因都是一刀封喉,但還需剖屍才能確認,二位還是去馬車上等吧,驗出結果我再稟報。”
“不用剖了。”沈妤說。
謝停舟側頭,“你大晚上跑來亂葬崗,不想知道他們的死因?”
沈妤思索片刻,“我大晚上來隻是來確認這幾人的身份而已,至於他們怎麼死的我並不關心。”
“那就回吧。”
屍體重新扔回亂葬坑中,一行人打道回府。
謝停舟踏上車轅,進馬車時忽然回頭,對沈妤說:“上來。”
來時沈妤是騎馬,她猜到謝停舟應該還有諸多疑問,於是將馬韁丟給其他近衛,俐落地上了馬車。
馬車搖搖晃晃往盛京城駛去。
沈妤靠著車壁,將自己所知信息一一同謝停舟說了一遍。
“懷唐縣山匪橫行,這些年圍剿了數次也沒能清除,齊昌府和懷唐縣一樣,不是什麼富庶的地方,落草為寇的山匪定然也不少,可這些年來卻相安無事,從未聽過齊昌府鬨過匪患。”
“這其中有兩種可能,一是官府與其勾結隱匿不報,二是他們是義匪。”
匪者分二,一種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隻為斂財。
還有一種是走投無路雖淪為山匪,卻並未泯滅良知,劫掠是不得已而為之,因而多半挑些為非作歹的惡霸和富紳下手,偶爾還會接濟周邊的窮苦百姓。
早些年便出過這麼一群山匪,官府念其雖落草為寇卻心存善念,因而將其招安,一部分充入軍中,一部分分田留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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