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給二人唱了大半夜的小曲,嗓子都唱啞了。
那公子正是眼前的裴淳禮。
沈妤當時留名自己是沈將軍家的少爺,後來裴淳禮上門找過一次,可沈家少爺沈昭和他相識的那個人大相徑庭,因而以為不過是借個名頭吹牛罷了。
沒曾想過了近一年,那日竟在酒樓看見他在街上和竇慶起了爭執,原想出手相助,誰知讓謝停舟搶先了一步。
對裴淳禮來說,去年春至今不過一年。
但對於沈妤來講,加上前世嫁給江斂之的三年,事實上已經度過了四個春秋,記憶自然不如裴淳禮深刻。
沈妤壓低了聲音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我想你啊。”裴淳禮說:“我可想你了,後來誰陪我玩都沒勁,還是那一夜痛快。”
沈妤抿了抿唇,“你想我也不行,我不想你,小侯爺你趕緊走吧。”
“你簡直無情,”裴淳禮指著她說:“說好的往後一起吃喝玩樂的,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沈妤哭笑不得,過了這麼長時間,裴淳禮還跟個孩童似的,李霽風不過是不學無術,其實人精著呢,而裴淳禮是實打實的蠢。
沈妤語重心長道:“不是我不想,問題是如今我有職務在身,不如從前自由。”
從前無憂無慮,發生任何事都有父親和哥哥給她兜著,有沈家,有陸氏,她此生隻需要吃喝玩樂就足夠了,嫁不嫁人也無所謂。
但如今不一樣了,她沒有時間去浪費,還有很多事情等著她去做。
“意思就是你也想了,那多簡單的事,”裴淳禮一拍手說:“我問世子把你要過來不就行了?往後你就跟在我身邊,陪小侯爺我吃喝玩樂就行了。”
謝停舟立在廊下,抬手製止正準備出聲的兮風。
聽到小侯爺上門找人,原以為以她的性子,估計是闖了什麼禍事,還想著趕來
好,好得很。
裴淳禮說乾就乾的性子,拉著沈妤就走,繞過假山,正好撞見了謝停舟。
“咦,世子爺,我正找你呢。”
謝停舟的目光掃過沈妤的手腕,嗓音微寒,“找我什麼事?”
沈妤見謝停舟表情就知道不對勁,連忙扯了扯裴淳禮,示意他彆說了。
可她忘了裴淳禮是個蠢的,將她的動作理解成了催促。
“彆急,”裴淳禮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我這就跟他要了你。”
這孩子挺好,可惜長了張嘴。
沈妤發覺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謝停舟沉了口氣,抬步朝著正廳走去。
裴淳禮連忙拉著沈妤跟上,沈妤將手從他手中抽出來,到了廳中,謝停舟和裴淳禮先後落座,沈妤站在了廳中央。
裴淳禮那蠢材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椅子,“來,你坐我這兒來。”
謝停舟目色微涼,扯著調子問沈妤:“坐啊,怎麼不坐?”
沈妤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言外之音,那意思大致是:你敢坐一個試試。
她裡外不是人,心裡莫名一陣發虛。
丫鬟上了茶,謝停舟端起茶盞揭蓋看了一眼,茶盞裡頭是白水,複又擱了回去。
裴淳禮喝了口茶問:“世子考慮好了嗎?”
謝停舟反問:“考慮什麼?”
“考慮將她給我呀。”裴淳禮一臉理所當然。
謝停舟兩頰緊了緊,“她在我這裡一直是自由之身,不如你問她自己,願不願意跟你走。”
裴淳禮大喜,“她自然是願意的,當然,我也不能讓世子吃虧,回頭我就讓人送幾名美人到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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