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怕是要完,連忙對站在門口的小廝使了個眼色,讓人趕緊去搬救兵。
劉撫走回堂上坐下,驚堂木一拍:“堂下何人?”
沈妤抬眼覷了覷謝停舟,拱手道:“拜見大人,草民時雨。”
竇慶對上謝停舟冷冷的目光,忙道:“姓竇名慶。”
一未擊鼓,二無訴狀,一個是侍郎大人的表兄,一個似乎和世子相識。
兩個都不好惹,因而劉撫並未按照尋常流程,直言相問:“你二人所謂何事?”
竇慶當即怒斥:“小爺……我好好在街上走,他衝上來便砍死了我的馬,害我受傷不說,還對我拔刀相向,大人,這樣囂張的人,定不能輕饒。”
沈妤目不斜視,“回大人,事實並非如此,他縱馬在街上狂奔,險些傷及無辜,我也是為了救人才出此下策,況且,也隻是打傷了他的馬腿,馬是他自己砍死的,街上多人可以作證。”
竇慶竊笑,平頭百姓誰敢跟他對著乾,就算把人喊來,怕是也不敢說實話。
他正欲狡辯,聽得“嗒”的一聲脆響,謝停舟將撇茶的杯蓋丟回杯子上,簡單的動作卻讓他的腿不免也跟著抖了三抖。
謝停舟看向竇慶,方才他在客棧門前便掃視過那匹馬,腿上確實有傷,而且角度和力道用得很有水平,不至於斷其骨骼。
而脖頸上那一刀便不一樣了,刀口歪斜,上深下淺,很明顯力道不足後期卸了力,若是沈妤出手,那刀口定然乾淨又漂亮。
竇慶不敢在謝停舟麵前狡辯,梗著脖子道:“我那是看愛馬太痛苦才給它個痛快,況且我怎麼就傷及無辜了,你見到有人受傷了?”
“並未。”沈妤答道。
竇慶指著她,“大人你聽聽,無人受傷他便傷了我的愛馬,簡直無法無天了。”
沈妤道:“若不傷馬,傷的便是旁人。”
竇慶嗤笑,“這事發生了嗎?沒發生的事說出來誰信?”
沈妤從前見識過竇慶的無賴,可是此刻還是很想要給他兩個大耳刮子。
“大人可傳人證,街上隨便抓一個都能證明。”沈妤咬了咬牙說。
她最煩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執了,有什麼是打一架解決不了的嗎?非要在這裡廢話。
竇慶道:“那你倒是傳啊?不論我傷沒傷人,你傷了我的馬,害我摔了這是抵賴不了的事實吧。”
事情前因後果倒也簡單,劉撫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那尊菩薩。
謝停舟撇了撇茶葉,“劉大人無需看我,按律法辦事即可。”
既然謝停舟這麼說,劉撫有了些許底氣。
他咳嗽一聲,道:“本官方才已將前因後果聽明白,不過是當街起了摩擦而已,依本官看,傷及路人尚未有定論,不過時……”
“時雨。”沈妤提醒道。
劉撫繼續道:“不過時雨雖是救人,但傷馬導致竇慶受傷已成事實,對方的藥費也得由你出,你二人可認同本官的判法?”
沈妤自然無異議,比之前她開的一萬兩銀子私了的價錢還剩下不少。
“時雨認同。”
竇慶仍舊憤憤不平,懼於謝停舟在場也不能把他那套二世祖的“風範”給擺出來,不滿地回了句:“認同。”
劉撫頷首:“既然這樣,竇慶,你便把傷藥費一同報給他。”
竇慶心想,既不能懲治他,便狠狠敲上他一筆好了,張口便是:“三萬兩!”
劉撫驚堂木都被竇慶的獅子大開口嚇落在地。
沈妤險些讓竇慶氣笑了。
開什麼玩笑,三萬兩,買他竇慶的命都夠了。
ap.